突然间她伸手握住了丈夫的手,李连章突然清醒过来。
他推开妻子,突然又重新掷出,可是卦相没变,但是心里也没有先前那么惊恐。
或许他经历的大事太多,所以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如常,只是先前那惊恐的感觉从何而来?
李汪氏道:“我总看你们掷来掷去,看我的。”
她突然抓起来,也奋力掷出一把。
或许是先前握手时,沾染上了丈夫的灵力,她这一掷让李连章喜出望外。
李连章突然将想写的书信放在烛上烧掉了,看着准备了许久的心血化为乌有,他突然长松一口气。
他笑道:“我也要睡觉了,年纪大了不能熬夜了。”
李汪氏叫道:“别不洗脚钻被窝,害得我白天总要晒被子,那味道实在是重啊。”
原来李连章虽然是个读书人,可是有个坏习惯,不喜欢洗脚。
年轻时还好,李汪氏有精力督促他洗脚。
如今年纪大了,她睡得早,李连章半夜冷不防钻被窝里,天亮一股老臭脚味,因此经常遭受他埋怨。
可是他还是改不掉这个陋习,李汪氏只好白天含泪晒被子。
她是干净惯的,闻不得那味儿。
好多人年轻时有洁癖,可是到了年老变得异常邋遢,李连章也不例外。
李连章笑道:“我要好好泡泡脚,将老脚皮修掉点,磨脚走路都不方便。”
李汪氏叹息了一声,看来丈夫今晚心情不错,她也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掷,竟然化解了李连章一个心病。
正当他眯着眼睛泡脚时,突然一声悠悠的“太傅”唤醒了他。
李连章听出是薛红藕的声音,他大喜过望,连忙张望起来,薛红藕的影像突然出现在脚盆里。
李连章尴尬地拎起脚来,然后问道:“薛姑娘,这些年好吗?”
薛红藕还像十五年前一样,腼腆一笑道:“我已经嫁人了。”
李连章却松了口气,这表明她的心结已解开了。
他就怕听到“我还等着他”几字,那这场孽缘永无化解之日。
有时必须放下,才能行得更远。
李连章突然问道:“夜深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薛红藕迟疑了一下道:“我怕他有血光之灾,躲不过。”
李连章感觉右眼皮直跳,他刚才心惊肉跳的感觉可是千真万确的。
可是想到最后妻子掷出的一把,他突然长吁一口气,或许流血并不是坏事。
他想了一下道:“他在青龙寺,应该有空闻大师保护。”
薛红藕道:“空闻大师如今正在湘南……”
她将先前所发生的事,全部向李连章重复了一遍,包括那陆春啼离去。
李连章暗暗吃了一惊,原来这几天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包括好多名门世家弟子出事,薛红藕也讲了一遍,其中自然提到了红衣面具人对赤东城所作的事。
听薛红藕娓娓道来,好像她亲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