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开第一道锁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这把子母连环锁的与众不同。
寻常的子母连环锁,在打开一道锁的时候,并不会影响到别的锁。
可这把锁显然并非如此。
在打开锁的“啪嗒”一声轻响后,子母连环锁中响起一阵轻悠悠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她手上的银针随之颤巍巍的软了一下,她便知道,其余的锁锁眼有了变化,银针显然不能再按照之前的路线行走了。
她浅浅的透了一口气,手上极细微的颤动了一下,调整了银针的弧度,缓慢向第二把锁探去。
隔了高高低低的乱石,甬道的两头赫然是两个天地。
铁门这头一片死寂,韩长暮二人屏息静气,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
而另一头,众人却低低切切的说个不停,有人踮起脚尖翘首相望,有人站累了,找了个稍微平整点的石壁坐下修整。
也不知是火烧过后,甬道里的气温格外高,还是姚杳开锁开的有些紧张,在打开第四道锁后,她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身子也在微微颤抖了。
韩长暮举着火把,赶忙扶住了姚杳的腰。
姚杳骤然抬头,惊愕的望了韩长暮一眼。
火光映照在她略微苍白的脸上,两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并非是因为羞涩,而是显见的病态和孱弱。
韩长暮皱眉:“阿杳,是累了吗,哪里不舒服?”
姚杳骤然回神,脸颊上红霞迅速消退了,如常淡淡的一笑:“无事,只是有些热。”
韩长暮不疑有他,捏着帕子给姚杳拭汗,让她能够安心开锁。
姚杳自动忽略了韩长暮的动作和眼神,继续侧耳倾听,全神贯注的开第五把锁。
第五把和第六把锁都依次打开了,姚杳抬头,递给了韩长暮一个眼神儿。
韩长暮会意,松开了扶在姚杳腰间的手,直起身,将纤薄的刀刃插进了门缝里。
在“吧嗒”声响起的同时,姚杳挑了下眉。
韩长暮顿时抓住了这一线变化,匕首重重往上一挑。
没有意料之中的电石火光,更没有半点声响传出,一切都静悄悄的。
门锁沿着锁链滑了下来,两扇铁门悄无声息的闪开窄窄的一条缝隙。
从缝隙望进去,里头是一片深幽死寂。
韩长暮和姚杳对视了一眼,向两侧退开了几步,才各自捡了两块头颅大小的石头,重重击向门缝。
铁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
一股浓重的发霉潮湿的气息席卷而出,熏人欲呕。
“姚参军这一手溜门撬锁的本事果然惊才绝艳。”韩长暮似笑非笑的打探起姚杳的隐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