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卖力着、吆喝着、同时也有人倒地呻吟。
要说护城的防御工事,不过是离城边数百步的距离就顶天了。
可是自从皇台吉从西面边境回来后,城外的壕沟就拉远到了数里外。
层层叠叠,圈围着圈。
这种怪异的防御工事在冷兵器的冲突中,所施展的效果有限。
但却是专门用于对付天武军。
这是躲避枪支火炮最好的办法,隐蔽起来,就可以有刀剑相交的机会。
最远的防御工事,可以延伸到十余里外。
三十万人被掳掠的人口尽数在此,按照规矩,汉人跟许多边缘部落是不能定居于盛京城内。
只得于城外的荒芜之地,如难民一般的扎根,分配给周围的部落,或者等到城内的旗人老爷使唤劳作。
但是今年的情形,显然不适合于直接分配土地劳作,在与夏国停战之前,辽北的整片土地上,完全没有了屯耕的条件。
天武军居然采用了跟清军一样的大部游荡战术。
大清国内仅有的数十万劳力,全然被安排起包围盛京郊外一带。
对于大多数的汉人来讲,这就是一场煎熬。
“开饭了!开饭了!”
旗人嘴里大喊着一通听不懂的话语,有包衣跟在后边翻译。
跟在建奴身后的包衣,同样瘦骨嶙峋,比纯粹的奴隶好不了多少,只多件像样的衣物,但不妨碍他在主人身旁趾高气扬。
几个大桶抬了过来,舀起了一碗碗水汤。
有人喝出沙子,低声啐了一口:“建奴真当该死,就这些奴隶,不知还能活到多久。”
“建奴自己都吃不饱了,今年还如何能养得起人手?”
另一人说道。
前一人名叫邹大含,后一人名叫黎元。
这两人看起来要比周边的奴隶情况好些,只是因为曾经有当过奴隶的经验,是北夏打入的探子。
他们在一片背靠土堆的地方。
邹大含这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面馒头,说道:“咱们的人还能送馒头过来,证明情况还是不错的。”
黎元说道:“看管得严密,只有在夜里的时候,才能发动一些人手。”
“那何时动手?”
邹大含想低头去啃那馒头,却又愣上一愣。
要是情况受助的话,他们待在这里的时间越长,死的人就越多。
黎元回答道:“人手的布局都打探好了。
城郊的部民都在防御线的右侧。
要是大部来袭,建奴不会转移这么多的人手。
你那边配合好了。
十日内,就会有人被送出去。”
“嗯,那便是好!”
邹大含低声说着,眼里含光。
而就在两人交谈间,远处一队明黄色的骑兵轰隆隆而来了。
三五人一队,总共有二三十骑。
两人又不由得激动,低声讨论。
“看来很快就会有战事了,这些人是从西面来的。”
“应该快了,最近的一次炮响是五天前!”
“东部军区的人赶紧到,不然可熬不过去了!”
说话的人终究还是没吃馒头,而是撵成了细粉,分给旁边奄奄一息的老人。
十天之后。
皇台吉本以为会等来北夏的使节。
但是城外轰出现隆隆的军队,以及炮声轰鸣。
外边的奴隶手足无措。
天武军绕了一圈,终究还是到了盛京城下。
“为何没有动静,盛京没有察觉?”
皇台吉怒气冲冲。
北夏军都快把辽北撸光了还不肯离去,越打越勇,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当下的情形,就如他围大明京师的情况一般。
皇台吉立于城头,对着身旁范文程询问:“范爱卿,外边的奴隶安置于沟豪,让他们抵御炮火。
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