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胡笑着摇了摇头,再次拱手,“多谢司公为鄙人指明大道方向!”
司匡:“……”
虽然被人感谢很快乐。
但不知怎么的,后背忽然凉飕飕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衡兄,敢问,尊师王同,如今何在?”
“在三河之地静修。”
“兄长在《周易》学派,才能排行第几?”
衡胡侧身,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坦然回答,“蒙上天垂怜,目前……对《易》的研究,仅次于家师。”
司匡呆如木鸡,站在原地,像是石化了似的。
忽然又不快乐了。
好像明白为什么感觉浑身发凉了。
自己随便提了那么一句,就把衡胡的未来禁锢在长安兰台了。
王同如果听说这件事,还不得提着剑,来高密拼命?
一句话葬送《周易》学派天赋最好的人。
这算不算是断人传承?
嘴中的唾液,分泌越来越快,他没忍住,咽了下去。
“咕~”
心脏“砰砰砰”,跳动的速度变快了。
“衡兄,尊师剑术如何?”
“一般吧。”
“呃,昔年辕固生能以人力,与野猪相搏。敢问尊师……剑术比起辕固生来,孰强孰弱?”
“自然是辕固生更上一筹!”衡胡淡淡地说道。
“呼,那就好。”
司匡长舒一口气。
吓得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家师剑术虽不如辕固生,但射术,应该在其之上。鄙人自幼便随家师学习射艺,如今,竟不如其十之五六。”
司匡:“……”
不知所言,冷汗直冒。
内心已经开骂了:你妹的!还不如剑术强呢!这要是在暗处放冷箭,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司匡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汗珠,一脸陪笑,用商量的语气,轻声道:“衡兄,要不,再考虑考虑吧?”
“考虑什么?”
“先不去长安。”
“司公这是在说笑吗?”
衡胡噘着嘴,皱着眉,一脸不悦。
左手把佩剑拿了起来。
“司公这么害怕鄙人长安一行,难道刚才的双王并存,礼崩乐坏,只是小说家之语?难道是害怕被我儒家发现其中的谬言谬语?”
他将佩剑挂在腰间,眼神凌厉,以手按住剑柄,等待回答。
“咕~”
司匡又咽了一口唾沫。
急忙摆摆手,“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嗯?”
司匡担心被一剑戳死。
最终,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与其现在被揍,还不如等那王同找自己麻烦的时候挨揍呢。
衡胡正值壮年。
一拳下去,自己最起码要断一根肋骨。
那王同已经是老头儿了。
只要提前讲好,不准用箭,哪怕挨他十拳,自己也顶多浑身酸痛。
于是,话锋一转,似谆谆教导,“这件事急不得,需要准备几年。既然是搜寻先秦简牍,必须要知晓先秦文字、句读、语法格式。”
“多谢司公提醒,等高密县的事情办完,鄙人一定好生准备。”
司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用眼睛的余光看了衡胡一眼。
嘟囔着嘴,把装干粮的口袋捆紧。
塞进褡裢。
不敢吃了。
一顿饭的功夫,让《周易》学派少了一个天骄。
再吃下去,还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