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在陛下面前辩论。”司匡压低眉头,冷笑,“李伯鱼肉乡里,贪污受贿,且在汝指使下,对整个鲁山乡的村民,进行粮食强征!再怎么辩论,他也该死!”
衡胡在一旁点头附和,“对!司公杀贼,乃春秋大义之举!杀得好!而汝与贼子同流合污,乃天下之耻!”
高倏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征购粮食、安磨之死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声音慷锵,吼道:
“尔等休要再血口喷人了!本官清正廉明,天可鉴、地可察,与李伯鱼肉乡里毫无关系!再者,即便吾与李伯触犯大汉律令,也轮不到你们两个动手!胶西,乃大汉诸侯之国!此事,理应由大王决断!”
他双手平举手中佩剑,高呼,“本官,忠于陛下,忠于汉室,所作所为,皆问心无愧!而尔等擅自杀人,且不把大汉律令放在眼里,此乃夷灭三族之大罪!”
“唰!”
佩剑出鞘。
锋利的剑尖划破空气,指着沉默不语的孔武。
他深吸一口气,用丹田发力。
大喝:
“孔氏一族公然违背大汉律令,公然对抗朝廷命官,公然挑衅陛下圣威。”
“此行……”
“又该当何罪?”
“尔等若是识相,则快快退去,别让本官再次征调军队!胶西精兵过万,不惧任何豪强大族!”
“君尽管征调!今日之事,我孔氏一族必定插手!”孔武面色不改,言语有礼,淡淡地说道,“此二人,儒家,必救!”
高倏脸色狰狞,举着佩剑的右手颤抖不断,“汝此言当真?”
“吾,说到做到!”
孔武漠然,挥了挥手。
命令道:“出弓!”
“诺!”儒生们声音合一,同时拿出弓。
“搭箭!”
“嗡啦……”纤细绷紧了地弓弦破开了空气,使原本紧张的氛围,变得凝重,迫切感十足。
孔武对微微一笑,对着外面拱了拱手,“吾给诸位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若是尔等不退,我儒家子弟,就不客气了。今日哪怕是杀出一条血路,此二人,也要跟随吾等返回稷下!此乃儒生之义,不可不为!”
高倏瞳孔骤缩,汗毛炸裂。
又是数十支黑黝黝的箭簇正对自己!
气的咬了咬牙,背后流出来一层冷汗。
他向左迈了一步,躲藏在墙后,生怕有人没捏住,失手把自己给弄死。
隔着厚厚的墙壁,他扯着嗓子,大吼,“孔氏一族这是打算造反吗?”
孔武朗声大笑,“哈哈,县令想多了,吾只是在遵从命令罢了!”
“何人命令?”
“儒家!”
高倏脸庞阴沉得像是梅雨季节的云,久久不散。
没忍住,抬起右拳,恶狠狠的锤了一下墙面。
“咚!”
泥土砌成的墙,被打掉很大一块外皮,里面大小不一的石块露了出来。
他怒火中烧,骂道:“这是何等地疯言疯语!尔等不就是儒家!难道奉祀君也想插手这件事?”
孔武呵呵一笑,扯着嗓子,对喊,“高公,你可能理解错了!这道命令,并非来自鲁县!”
“那来自哪里?”
“临淄!”
高倏忽然明白了,想到了一个地方。
他气急败坏,跺了跺脚,喊出一个名字,“稷下学宫?”
“正是!”
孔武扭头,看着司匡,莞尔一笑。
虽然所述内容没变,但是所述对象却多了。
对高倏而言,是警告!
对司匡而言,是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