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安国!”
“在!”
“念一下这份竹简!”
“诺!”
孔安国捧着竹简上前一步,打开,望着上面的数据,一头黑线,朗声:
“元光元年正月二十六,都内丞颜异,率兵攻占太常丞府衙,查抄之后,所得财物如下。”
“土地地契一千两百亩、奴仆三百一十二人、牛马牲畜八十七头、黄金三百、丝绸布帛九百三十二匹、粟米一万两千余石、书籍一百二十九册,其他则不计其数。”
每读一条,孔安国的愤怒就增加一分,眼中杀意就浓厚一分。
妈的!
太常丞这个位置,果然是油水聚集之地。
当初,司匡借钱的时候,儒家各派凑了半天,也不过凑出一百二十金罢了。
猪笼里面的那个东西,拥有的财产,足够买下几十个儒家了吧?
哪怕道家各派这些年疯狂敛财,恐怕都比不上这家伙为官贪污的财产。
该死!
高台下,陶枼听了数据,顿时大惊失色,面色狰狞,疯狂挣扎,如果不是被绳子绑着,他早就暴跳如雷了。
“尔无皇命,怎敢抄家?”
“贪官污吏,人人得而诛之!”司匡冷声,“吾擅自抄家之举的乞罪书,会派人连同抄家所得,一同交付陛下。陛下若是责怪,本官认了,总而言之不能让汝继续鱼肉百姓!”
“说得好!”季信成站在人群里,突然大喝一声,疯狂鼓掌,“请诛此人!”
“贪官污吏,应诛之!”
“杀了他!”
“杀!”
围观百姓在季信成及其家仆地带领下,纷纷愤怒地挥舞着拳头,骂着陶枼的十八辈祖宗。
“肃静!”孔武举手,令人再次击鼓,“请诸君稍作等候,事情还没完,还有证人未做陈述。”
见全场安静,司匡咳嗽一声,望着仲阿于身旁的女子,声音放宽,渐趋柔和,“沈家小娘子,汝可以指认了。”
“谢司公。”
沈氏眼眶通红,站了起来,走到了猪笼旁。
刘伦、陶枼、冲可株、张铁鲁,皆面色狰狞,愤怒地瞪着。
被几个人恐吓,三天以来受到的伤害再次涌上心头,沈氏吓得后退几步。
“孔黄!”司匡皱着眉,挥挥手。
“诸君,随我同上!”孔黄从一侧捡了几块大石头,叫了几个比较熟悉的儒生,气冲冲地走过去。
一人拿着一块石头,把罪犯按在地上,开始暴打。
硬邦邦的石头,凶狠地落在身上。
刘伦等人开始了惨绝人寰的哀嚎,惨叫声犹如杀猪声,在这片天地回荡。
“停手吧,沈家小娘子,继续指认。”
沈氏对孔黄等人行了一礼,强颜欢笑,加以感谢。
上前,代表受害者,从鼻青脸肿的罪犯中,辨认施暴者。
五个人她各自看了一眼,心中就有数了。
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跪下,声泪俱下,郑重叩首,“司公,五人之中,除巫祝之外,皆是!请公做主!”
“请起,”司匡点头,抬手制止,“先去一旁歇息吧,本官要差人念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