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在我太常就职,时间最短的也有四、五载了,心里应该都有数!”
“凡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有几个能保证屁股是干净的?”
“如果不想摊上事,就好好地伺候!”
“今日之累,是为了不受明日之苦!”
他在临淄作太常丞已经数十年了,很清楚这里官场的情况。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就算有人持不贪之心进来,待久了,也会被同化掉。
真想抓贪污犯,不需要犹豫,直接领兵把大农令署、太常署围了就行了。
大汉各地也是这么一个情况。
虽然部分郡守、县令贪污得更多,但这二者,哪有掌管税收、土地户籍的两大机构贪污起来方便?
在地价上弄一弄,税收上改一改度量衡的准确度,钱不就来了吗?
被邱汉婴训斥之后,太常的官吏们面色羞愧,同时低下了头,睡意减少得更多了。
一个个的,像夜间的猫头鹰,睁大眼珠子,吹着春风,倾听者“振奋贪心”的呵斥。
邱汉婴张着嘴,训斥了大约三、四分钟。
当他准备再给每人一个清醒巴掌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骑马的声音。
“驾!驾!”
刚才那个掾史急忙退回自己该站的位置,表情严肃。
“邱公,人来了!”
“嗯!”
邱汉婴望着远处渐行渐近的身影,嘴角咧开,犹如牙膏似的,在脸上挤出来最灿烂的笑容。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拽拽衣角,再扶正发冠,迈着小碎步,挥挥手,迎了上去。
“吁!”
司匡与孔武同时将身体向后倾斜,用尽浑身力气扯紧缰绳。
在距离太常署十多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二人同时下马。
此时,邱汉婴领着一群人也迎了过来。
这位临淄太常丞接过缰绳后,随便交给两个掾史。
自己则笑眯眯地站在司匡、孔武左侧身前约半个身位。
“匡人来此,乃临淄之荣。”邱汉婴先对司匡拱手作揖,又以同样的方式,向孔武行礼,“见过孔博士。”
司匡拱手回礼,“太常丞,别来无恙。”
孔武起床气难消,冷哼一声,随随便便拱手。
“哈哈……”邱汉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挠挠头,把目光投向司匡,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二位先进入府衙吧,下官已经备好点心、薄酒,吾侪边用膳,边谈。”
“可。”
“请!”
在邱汉婴的引领下,司匡领着孔武进入了正堂。
随着二人身影消失在大门之内,原本当迎宾小姐的两列官吏,对视一眼,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去睡回笼觉。
他们的任务就是迎接领导。
如今领导要“开会”,自然就没了他们的事。
…
正堂
邱汉婴怀着忐忑的心,谄媚笑着。
将一盘盘果蔬端上来,又亲自为司匡、孔武斟了一杯酒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孔武用淡淡的目光,瞥了一眼酒樽。
伸手,轻轻往前一推,没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