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微红的面庞,两只胳膊肘按在案几上,笑眯眯的,
“匡人,吾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
苏建右手持筷子,夹了一粒豆子,左手悄摸摸的放在藏在被子下那把佩剑的剑柄上。
似有意无意,问道:
“外面那群流民,为何在进行军事训练?吾临走之前,陛下可没这么交代过,组建私军可是大罪。”
“哦,那群兄弟啊。”司匡面色不改,打着马虎眼,“实不相瞒,这是流民的自发之举,吾虽然劝过,但是无用。”
“自发?”
苏建眼睛眯成了一条比银针还要纤细的缝,左手握剑柄的力气也逐渐增加。
脸上一副我信你就有鬼的模样。
司匡脸不红心不跳,沉声:
“在收到长安物资之后,我部流民深感皇恩浩荡,知匈奴犯边,边境不宁,希望过几个月北上协助我大汉雄师抵御匈奴,向陛下尽忠。”
“哦?是吗。”
苏建微微点头,脸庞在酒精的麻痹下,越发通红,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敢问匡人是否介意吾将这件事上奏陛下?”
“公且随意,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苏建松开抓着剑柄的手,拍拍手,笑道:“那吾明日就起草奏章。”
司匡耸耸肩,
“那我明日差人把帛书、笔墨送来。”
“麻烦匡人了。”
“为陛下分忧耳!”
“哈哈!”苏建笑吟吟的,很久没有碰上脾气这么合得来的人了。
不由得再次举酒,高呼,
“请!”
“请!”
二人又各自喝了一杯,继续啃肉。
喝了半天,互相熟悉的差不多,也渐渐放得开了。
苏建下手抓着几块狗肉,放在嘴边,一顿猛啃。
在干黄牙齿地挤压下,Q弹的肉在嘴里爆开,热乎乎的肉汁四溢,碰撞着口壁。
在舌尖的挑动下,美味从外而内,传至大脑,回荡在记忆深处。
司匡也好不到哪去。
左右手开弓,一手抓着一只檀棕色的烤猪蹄儿,津津有味地吃着。
油腻、松软、嚼劲……
通通被骨传导的食肉声音压了下去。
酒樽碰撞声时不时地在嚼肉声中穿插。
二人好不快活。
……
不知不觉,二人身边都多了两个已经见底的酒坛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苏建微醉了,左胳膊肘撑在案几上,油腻的左手垫着一块麻布,撑着脸庞。
打了个饱嗝儿,笑呵呵的。
“匡人,吾比你年长,姑且就一直兄长自居了。”
“苏兄!”
“司弟,汝的脾气,与长安那群家伙不同,吾合得来!”
苏建被酒精顶得,头晕阵阵。
“为兄也不和你隐瞒了。如果你想携流民北上,抵御匈奴,可以用协助修建雁门险要这个理由。”
“陛下前些日子,收到老将军的信……言匈奴骚扰,雁门周边民不聊生,老将军希望长安出人,在险要之地修筑类似于长城的防御之所,以扼守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