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知道田蚡在妹妹心中的地位。
当初田蚡吾乃窦婴争斗,妹妹王娡为了维护这个弟弟,敢直接对旧派外戚动刀子。
田蚡要是死了,妹妹还不得伤心欲绝?
不敢犹豫。
王信一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太医丞的衣领。
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陛下养尔等,有什么用?连这点病都治不好!”
“盖侯息怒,请勿大声喧哗,丞相需要休息,事关重大,请赶紧去通知吧!”
“哼!”王信冷哼一声,松开手,撂下一句话,急匆匆退了出去,“赶紧治,吾先派人去通知太后!”
“诺!”
……
未央宫
正搂着卫子夫熟睡的刘彻,被一名婢女轻轻晃醒。
在刘彻震怒的表情中,婢女跪在地上,颤巍巍的,
“陛下,丞相府传来消息,丞相怕是不行了。”
“什么?”刘彻一个激灵,清醒了,示意卫子夫服侍更衣后,眯着眼睛,沉声,“究竟发生了何事?”
“汇报之人称,半个时辰前,太医丞听到丞相大喊……喊……”
“别磨蹭,赶紧说!”
“喊……窦王孙、灌仲孺,尔等来此何故……且丞相还说了一些服罪之语。”
“!!!”
刘彻惊骇之后,沉吟,“母后那里反应如何?”
婢女俯首,语速很快,
“太后已连夜出宫,摆驾丞相府。”
“且已派人三催太医令,着太医令携带善医者,立刻赶至丞相府。”
刘彻深吸几口气,对外面呼唤,
“春陀!”
鸭子一般尖锐的嗓音传来,
“陛下……”
刘彻闭着眼,思考几分钟。
睁开,命令!
“传朕口谕。”
“立刻让卫青携带三百人,查看丞相府周围的情况,确保太后安全。”
“派人安排马车,朕要前往丞相府。”
“再就是……令韩安国带人,火速前往兰台丞相署,封存资料,暂行丞相事!朕要他确保天亮之时,我大汉不会因为没有丞相而发生乱子!”
春陀诧异,“陛下,丞相还没……”
刘彻摇摇头,深邃的目光,眺望丞相府的方向,“母后这么着急,恐怕,这次是真的不行了。汝赶紧去安排吧。”
“诺!”
春陀弯着腰,毕恭毕敬地退出去。
那个婢女也一同退了出去。
……
大约一刻钟后,
一辆被诸多甲士环绕的马车,出了未央宫,向丞相府驶去。
·
·
“田蚡者,王太后异父弟也,凭姊而贵,官至丞相,爵至武安侯。”
…
“元光四年,以天意之名阻黄河治理之事,致齐鲁之地不法之王与商贾联合,强购粮食,压榨百姓,迫使身居草野太尉司匡,于元光五年,行数百里,至稷下,与诸子百家一战。”
…
“元光五年,夏四月,田蚡携家仆数百,持利刃,至长安西乱葬岗,返回时,偶得分寒,终月不愈,终至离世。”
“有人言,其死亡前数月,曾有人在咸阳故地见已死魏其侯之身影。”
“或有人言,其于乱葬岗,见一石碑,上书:何时来见吾。”
“甚有人言,其临死之时,大喊服罪之语。”
“死因究竟何故,吾侪不得而知,只能留后人揣测。”
…
———摘自《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