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久了,司匡感觉双腿有些发酸。
偏坐,锤了几下,舒活筋骨。
望着领悟到上司想法的张汤,眨眨眼,道:“廷尉正打算何时动手?”
“自然是越快越好!”张汤眼珠子咕噜一转,“吾待会就去拜访车骑将军,请其征调斥候,明日一早,九市大开之际,斥候直入木作坊!”
“张公可有需要匡帮助之处?”
“有!”
老张这人朴实的人,这点在审讯方法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说用酷刑,绝不含糊。
“长安九市,东南西北四者位于城中,而柳市、直市、交门市、孝里市、交道亭市五者位于城外。”
“稷下侯从胶西至上谷,又从上谷至长安,千里迢迢之苦,汤不敢忘。”
“因此,本官不奢求君带人前往城外五市,只求阁下能兵分四路,查明城中之市!另外五个,交给我的人就好。”
司匡左手抚摸下颚沉吟着,“这个好说,我手下亲卫冯驹、田冲、李老七,赵程四人可用,只是需要廷尉拨款调人,作调查之用。”
张汤笑道:
“陛下将重任交于鄙人时,已准许少府配合,钱并不是问题,明日清晨,便可入账。至于人,下午我会告知车骑将军,让他从大汉北军中调拨人手的。”
“长安四市,认识鄙人之卒、之民,数不胜数。恐凶手发觉,又恐扰乱长安之秩序。”
“因此,这件事还是交给来自六郡的良家子与第一次在长安亮相的稷下侯比较合适。有的时候,生面孔好办事嘛。”
“嘿嘿,再者,如果有人趁机闹事,正好也给阁下一个树立威信的机会。”
司匡默然,拱手,“张公考虑周全。匡定不负公之期望!”
“哈哈,有这句话,汤就放心了。”
司匡考虑到本案的核心人物是那个行巫术的女人。
顿了顿,问道:“张公打算何时捉拿宫中楚服女子?若放任不管,恐夜长梦多。待皇后知其无用,杀之的可能性很大。”
张汤笑容逐渐消失,脸色阴沉。
这种可能性很大。
陈皇后自幼含着金汤勺长大,性格顽劣,脾气暴躁,杀个人,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若楚服女子死了,这件事很可能出现死无对证的情况。
以其母窦太主在未央宫中多年宫斗经验,最后的结果基本上就是把一切罪名推到死人身上。
捉拿楚服女子,刻不容缓。
张汤纠结片刻,吐露心声:
“本官进椒房殿捉拿罪犯的时候,需要证据。虽私入宫闱乃大罪,但那毕竟是个女人,还是皇后准许……”
“追究起来,充其量也只能定一个领闲人入宫之罪罢了。有窦太主撑腰,吾侪无可奈何。”
司匡走到一旁,拿起酒坛子,给张汤满上一樽,又给自己斟满一杯。
举了举,权当行礼了。
一饮而尽。
感受着喉咙中的火辣,响起后世挖掘未央宫时的消息,突然道:
“如果有一个可以压制皇后的罪名,是否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捉拿楚服女子?”
张汤心头一颤,“早就听闻稷下侯诡谋至极,敢问阁下有何好主意?”
“好主意算不上,有一个消息是真的。”
“请讲!”
司匡淡然一笑,
“椒房殿下,有小型密道存在。虽然为建造未央宫时所留,但皇后心不缜密,应当不知。只要吾侪抓住这一点,皇后自然无可奈何,有口难辩!”
这个说法已经很有保留了。
真实情况是,除了椒房殿外,宫中重要妃嫔居住之殿下都存在密道。
为了针对陈阿娇,顺利解决巫蛊,全面的消息,自然不方便让这位酷吏廷尉正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