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识其面,亦会闻其名,请试言之!”
“好吧……”
“梁韩无辟,千里奔袭,救吾于胶西,可算大侠?”
韩孺不屑地摇摇头,
“运气使然也,吾与之比试,片刻胜之,安能算大侠?”
“河内郭解,许负外孙。今虎据河内,依附者极多,可谓大侠?”
“郭解色厉胆薄,行事狠辣,虽仗义疏财,然亦杀戮众多,何足大侠也?”
司匡眼珠子骨碌一转,朗声,
“有一人,名震大汉诸郡,使太尉佩服,洛阳剧孟,一人顶一军团,可算大侠?”
“剧孟有名无实,近年来落寞黯淡,若非周亚夫,焉能名震天下?其非大侠也。”
司匡声调不减,高呼,
“有一人,血气方刚,威震长江,符离王孟,可算大侠?”
“年轻新秀,有侠者之资,然追随者偏居一隅,不算大侠。”
“济南瞷氏、陈周庸辈何如?”
“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
司匡无奈地端起酒樽,倒满青梅酒,苦笑敬道:
“舍此之外,匡实不知啊。”
韩孺抚摸着自己脸上的白中透黑的胡须,哈哈大笑,
“夫大侠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也。如公胶西所言,侠之大者,非以武犯禁,而乃为国为民。”
司匡被酒酸的牙都软了,哆嗦着,下意识的问道:
“如此,大侠谁可当之……”
“唯匡人与孺耳!”
司匡:“???”
这老小子是疯了吗。
在发愣之际,又进来一名穿着墨服的墨家弟子。
此人拱手,
“韩公,匡人,传授葛三木偶制作之术者,已经查到。”
韩孺饮尽杯中酒,酒樽哐当砸在案几上,“何人?”
“阳陵朱安世!”
“谁?”
司匡惊呼,惊骇,站了起来,顾不上考虑韩孺什么时候安排人进行调查的了。
朱安世这三个字,足以让他忘却一切。
墨家弟子重复一遍,“朱安世。”
司匡冷色,与韩孺对视,一字一顿,语气不容置疑,
“此人性命,我要了!”
这枚改变西汉格局的核弹,必须趁早毁灭。
阳陵大侠朱安世,不能活!
如果江充是必杀榜第一位,那么朱安世则为第二!
韩孺皱眉,脸色不悦,
“匡人,朱安世乃我墨家杰出弟子,君捉拿审问,吾没意见。这妄图杀之,不合适吧?”
“韩大侠休怪我狠,今日不杀,他日墨家必遭遇大难!”
“日后的事,我不想管,反正朱安世不能死!其可是我墨家游侠未来领军之人物?”
“墨家这是打算窝藏犯人?”
“其只不过传授制作之术罢了,何谈犯罪?”
“本官不想与韩大侠争辩。今日,朱安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司匡凝着额头,握紧拳头,高声
“若今日抓不到,明日,吾亲率流民部,拜访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