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把冒烟儿的嗓音润透了。
司匡顿了顿,继续解释:
“幕后主使为椒房殿之主、施法者为楚服巫女、制偶者为葛三。”
“看似人证物证罪犯都齐了,实际上,还缺少证明葛三作案工具、作案技巧来源之人。即提供行动方案的源头。”
“没有这个,若葛三矢口否认自己会制作木偶,使整个案件前后矛盾,在旧外戚地威胁下,哪怕是张公,也无可奈何。”
皇宫行巫蛊绝对是族诛大罪,不杀个几百上千人,刘彻绝对不可能平息愤怒。
凡是参与过巫蛊事情的人,不论是婢女还是侍卫亦或是平民,都得死。
这就是皇权!
冯驹跪地再拜,“属下没能抓到朱安世,耽搁张公办案进度,请家主责罚。”
“吾已经说了不怪你,起来说话!”司匡佯装不悦,语气蕴含一丝怒气。
“可是家主……”
“不用担心完全定罪的问题。虽然方案一失败了,但本官并不是没有其他方案。椒房殿之主也好,制作木偶的葛三也罢,在方案二下,都活不了。”
司匡站起来,目光冰冷,
“冯驹,待会儿你亲自挑选两个人……不,吾希望这件事你亲自率人执行!”
“请家主吩咐!”
“汝亲自临淄,去稷下帮我给胡毋生带个信,希望他能来长安,吾欲与之商讨儒家发扬之大事。”
“若胡毋生问起来,汝就说将儒家之术融入法律的大事。即……”
稍作停顿,以四个字总结:
“《春秋》决狱!”
这个方案本来要在数年之后,由张汤整理而成。
如今为了能够有合适的理由拿下陈阿娇,顾不了这么多了。
名不正言不顺捉拿同有理由想比,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而《春秋》决狱本身的出现,基于大汉律令不够用的情况下,刘彻数十次遣人问董仲舒案件审判标准的整理。
如今很多诸侯王都还没被解决,天下格局未变,大汉律令还适应。
想要推行,就必须要让具有足够话语权威者发话。
张汤那里,自己可以去说。
而儒家那里,董仲舒一个人的力量显然不够。
《春秋》决狱的审判标准,肯定是按照公羊春秋。
儒家成为正统后,儒家各家各派都出现了小心思,面临左氏春秋、谷梁春秋二家,董仲舒的话,显然不太管用。
在这种情况下,胡毋生出山就有了必要。
毕竟辈分摆在那里。
天下儒生,可与之比拟者无!
济南伏生、三河韩婴,都不够看!
冯驹高声,“属下领命!”
声音忽然降低,
“可是胡子年事已高,会不惜辛苦,长途跋涉来吗?”
“会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胡毋生为儒家操劳一生,早就把儒家发扬的念头刻进骨子里了。他肯定来!汝尽管把话带到就行,其他的不需要管。”
司匡伸了个懒腰,挥挥手,
“走吧!我们去廷尉署!有这个方案,朱安世已经没有抓捕必要了。”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单此一项,就可给这群人定罪!”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