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美摇着头,失魂落魄地走开。
刘娥看着龚美,眼神复杂。
自刘娥重回王府,便搬到正院边的小院里,生活看似与从前一样,却又更多了几分变化。
元休并没有将她要到房里,没有让她当通房丫环,也没有让她当侍妾,两人相见更多的时候是在他的书房里。他教她识字,教她读书,教她临贴,教她焚香烹茶,教她琴棋书画,教她一切自己所会的东西。
也看着她从一个目不识丁的野丫头,渐渐识文断字,甚至能够跟他一起弹琴,一起下棋,一起看书,一起谈天论地。她的一切都是他教的,所以她的一切与他都契合得无与伦比。
与此同时,被派去照顾刘娥的如芝,把她自己所知所会的梳妆打扮、仪态举止、规矩礼仪,以及皇室中上下人物的关系都一一教与她。
世界向刘娥打开了另一道门,一个她从出生起到现在都不曾见过的新门,而她更是如鱼得水,如饥似渴地学习着。
她本是极聪明的,虽然知识如海,她学到的不过是浅浅一勺,但她兴趣广博,任何事对她来说,都是新鲜难得的,而这种明显可见的进步,更让元休倍增成就感。
这日两人正在学习,元休见刘娥学得认真,竟一时兴起,偷偷在她额头画了个月牙形,见刘娥竟毫无觉察,还顶着个墨痕同他说话,更是忍不住偷笑。
刘娥诧异:“咦,你在笑什么?”
元休强忍笑意,岔开话题,支吾道:“嗯,没,我想到一个笑话,特别好笑。”
刘娥撒娇道:“什么笑话,说给我听啊。”
元休见她表情生动,更加忍不住了,扭头不敢再看:“咳咳咳,我不能说,哈哈哈……”他终究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娥见他神情诡异,心里隐隐觉得不好,更加坚持:“你说给我听!”
正在此时雷允恭匆匆走进来,忽然看到刘娥额头上的墨印,吓了一跳:“刘小娘子,你的额头怎么了……”
刘娥奇道:“我额头怎么了?”
却见元休忙给雷允恭使眼色,雷允恭亦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呃,没,没什么。”
刘娥遂冲到百宝架上的铜镜前看,顿时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