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休又问了如芝的情况,却只是跌伤了,内腑小有损伤,便叫了太医慢慢调理将养。
潘蝶一回到自己院中,便大发脾气,将梳妆台上的东西打得稀烂,哭倒在床上,直叫:“我不活了,我叫个贱丫头欺负了,还有什么脸活下去呀……”
张氏胆战心惊地劝她:“王妃,王妃,东西不算什么,您可别气着了,您可小心砸到自己。”
潘蝶忽然扑到张氏怀中大哭起来:“我不活了,我从来没教人这么欺负过,我咽不下这口气……”
张氏心疼地抱住潘蝶安慰:“我可怜的娘子,你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委屈。”
潘蝶叫道:“我要杀了她,谁也别阻拦我!”
张氏苦劝道:“王妃,您消消气,杀一个奴婢容易,可是别伤了您自个儿。”
潘蝶忽然两行清泪落下,哽咽道:“他跟着那狐狸精留在揽月阁了是不是?他就这么让那贱丫头欺负了我!”
张氏慌忙拿出帕子给潘蝶拭泪:“娘子别哭。那不过是个贱婢,哪值得您这样。”
正说着,院子里丫头来报,说是刘妈妈来了。
刘媪进来时就吓了一跳,整间寝宫所有能碎的东西都已经尽数打烂,潘蝶披头散发,半坐在床头,哭得脸上妆容全毁。听到刘媪来了,这才微微停歇,努了努嘴示意她坐下,道:“今儿他这么欺负我,你就站着看热闹!”
刘媪看了看左右,实在无处可坐,张氏忙翻出一只脚凳来放在床边,刘媪坐了下来,叹气道:“今儿王妃这事儿,也做得忒急了些。”
潘蝶白了她一眼,道:“你还怪我急!那一日若是依了我,准拿他个不是。枉我把嬷嬷当成自己人,没想到您帮着他们欺我瞒我哄我骗我,这叫我怎么还能信任嬷嬷?原是依了妈妈的话,说让你来处置,会打发她滚的,没承想这么久没动静,原来妈妈只不过是敷衍我罢了!我的眼中向来是不揉沙子的,既然你不动手,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刘媪叹道:“老身已经在作了,只是这事儿打老鼠怕伤了玉瓶儿,所以不得不谨慎。那丫头凭她是赶出去配人了都是小事,王妃,你今天这大剌剌地闹起来,硬是和王爷拗起性子来,实在是失策。你和王爷是新婚夫妻,将来是要过一辈子的,为一个下人,伤了你们的和气,岂不是得不偿失?”
潘蝶听着听着,便静了下来,良久才道了一句:“闹都闹了,总得再想个法子吧!”
刘媪道:“原先依着老身的意思,您装什么都不知道,让老身寻个能在王爷跟前说得上来的理由,悄悄地把她给打发走了。现如今您这一闹,王爷和您顶上脾气了,这一时之间,再去惹这个事,不但做不成,还恐伤了您和王爷的感情。”
潘蝶咬牙道:“你要我忍,我可忍不得!”
刘媪含笑道:“我要您等,等一个鱼与熊掌兼得的机会,您愿不愿意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