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确是有些猜到了真相。
等诸妃嫔都见过一次以后,郭熙颓然坐在那里,久久不动。
燕儿在旁边看了半日,却看不出什么来,见皇后神情,却明显是有了决断,当下小心翼翼地问:“圣人可是看出来了?”
郭熙点点头:“是刘氏。”
燕儿一惊:“圣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郭熙长叹一声:“气味。”
虽然皇帝最近在忙着前朝的事,去后宫借机就少了。但皇后毕竟是中宫,又有皇子,因此他也隔几日都去一回,大多是看望皇子元佑,也同时听皇后说些后宫的事情。
皇后郭熙其实一直隐隐疑心他另有爱宠,但却打听不出来。毕竟她也才是刚进宫的皇后,宫里许多人手布置都不到。尤其是皇帝身边的事情,更是不容易打听到。却也是凑巧,这日赵恒来看儿子的时候,让郭熙闻到他身上隐隐有股香味,当时就留心了。等他走后,打听得皇帝在前殿与朝臣议事,郭熙就以饮茶为名叫人请来所有的妃嫔,一一单独对坐,细察情况。
其实一开始她猜的是曹氏与陈氏,但还是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按着位份来请的。谁晓得刘氏一坐下,她就闻到了那相似的香味,心中先是不信,又试探几句,对方答得滴水不漏,再看对方容颜举止,虽然近年三旬,却是举止有度,比之青春少女,更见雅致。
她还存了万一之想,虽然明明已经探出来了,但仍然是又召了其他人,更对曹氏、陈氏也更多试探,等几人走了,再慢慢回想这几人言谈举止,心里就渐渐有个潜伏多年的想法,浮上心头。
她叫了涂嬷嬷来,问她:“嬷嬷可记得,我们还在王府时,你说你打听过,当年官家娶潘妃时,曾因为一个侍婢的事,与潘妃闹过不和?”
这件隐事是涂嬷嬷打听出来的,自然还是记得,忙道:“正有此事,听说那侍婢早已经死了。”
郭熙咬牙:“不,她没死,她还活着,她又回来了。你细想想,追索这刘氏的年纪,可不就是那个人?”
涂嬷嬷一惊,想起:“正是,奴婢记得,那侍婢正是姓刘。”
郭熙恼道:“是你们都是死人,还是你们都当我是死人?这么明显的事情,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我倒成了睁眼瞎了。”
涂嬷嬷与燕儿两人忙跪下:“圣人恕罪。”
郭熙问:“到底是看不出来,还是看出来了,整个宫里难道就瞒了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