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允恭暗觉不妙,忙笑道:“是,周公公请。”
刘娥此时料得皇帝必在寿成殿歇息,因此早早就卸了妆准备休息,听说周怀政传旨,心中不知怎么地一跳,连忙由如心服侍着,到镜前略整了整头发,到院中跪下接旨。
周怀政面无表情,展了圣旨读道:“……着即日起,德妃刘氏及嘉庆殿中之人,无旨不得擅出嘉庆殿,钦此!”
饶是刘娥想了一夜,也万万想不到,会来这么一道圣旨。到底出了什么事,皇帝竟然会下旨将她禁足,而事先竟然没有一点风声?
周怀政宣完旨,见刘娥神情怔住了,只得咳嗽一声道:“请德妃接旨。”
刘娥回过神来,忙道:“臣妾接旨。”接过圣旨,行礼罢起身交于雷允恭。
周怀政行了一礼道:“奴才奉命宣旨,这旨意如何执行,还请刘娘子示下。”
刘娥淡淡地说:“你既是奉命宣旨,自然照旨意办便是了。”
周怀政犹豫一下:“那刘娘子您……”
刘娥道:“自接旨起,关闭嘉庆殿,我宫中诸人,候圣旨而行。”
周怀政松了一口气,忙道:“是,嘉庆殿外一应事务,奴才带人侍候着。”
刘娥颔首:“从此刻起,一切有劳周公公照应了。”
周怀政看着刘娥面无表情,心中忽然不安起来,他看了看左右,只得道:“奴才奉命行事,若有得罪刘娘子之处,实属不得已,请刘娘子恕罪!”
刘娥淡淡地道:“你既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我只是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过,要将我合殿之人,看守起来?”
周怀政不安地看了看左右,道:“刘娘子恕罪,奴才之前接旨,如今传旨,一切只是奉命行事,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请刘娘子恕罪。”
刘娥脑中灵光一闪“之前接旨,如今传旨”,皇帝莫名赐物,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不成?想到皇后在想到这里,不由地又看了周怀政一眼,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周怀政带人退了下去,雷允恭忙上前,紧张地道:“娘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刘娥面沉似水,一字字地道:“立刻设法派人找张怀德,我要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周怀政宣完旨,他带来的四名内监便分头把守住了嘉庆殿前后门。但雷允恭在宫中已久,他原来就是赵恒身边的人,自然就自有门路。过得一会儿,雷允恭跑来道,皇帝身边的人都得了旨意,今夜不得与嘉庆殿中人有任何接触。
刘娥看着跪在地下的雷允恭,一字字恍若浸在冰水里出来似的:“不得与嘉庆殿中人有任何接触,什么原因?”
雷允恭伏在冰冻的地上,只沉积地底下的冷气一点点直升上来:“回娘子的话,据底下的奴才打探到的消息,方才钦天监进宫,说是昨晚夜观星象,见月犯庶子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