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万一闻锵已经叛变,但又不确定你的身份,只是怀疑,所以就用这个办法进行测试,引你上钩,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钱一靖的顾虑看起来还是有道理的,不过他了解的并不多,所以想的就比较复杂了。
齐联杵说:“你的逻辑没有问题,不过你不知道,昨天晚上,重庆已经把事情都说透了,其实船长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他要是叛变了,这个时候,阶下之囚的不是船长,而是我。”
卧室里,齐联杵还是等到了晚上十点钟,短波频率正播放着周旋演唱的《何日君再来》,那歌声好似无限柔情凄婉,又好似道不完的故事。齐联杵知道,今晚没有信息。
回过头想,齐联杵觉得的确不用考虑暗杀计划了,船长已经承受了种种酷刑,他没有叛变的可能,再有,伊藤的计划一旦实施完成,也许就是船长的最后时刻,如果是这样,那么死于刽子手的屠刀之下,或许也是一种荣耀。
说起伊藤的计划,当齐联杵刚刚听到时,他心里颇感震惊,听完之后,这才有了较为完整的判断,齐联杵觉得这基本与自己的隐蔽身份无关,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演员,只要演好了,伊藤就会满意,仅此而已。
当时伊藤说:“我做了一个计划,目的是套取闻锵心里的秘密。”
齐联杵则是这个计划中最为重要的演员。伊藤说,最初是想让齐联杵扮演军统人员,后来考虑到闻锵本来就是军统出身,而且判断他此来南京,应该是对南京的军统组织有很深的了解,所以为了避免出现破绽,这才让齐联杵换一个身份,而且还要让闻锵认可,至少也是半信半疑。
换什么身份呢?
伊藤说,军统不行,那就中统。他让齐联杵以中统潜伏人员的身份接触闻锵,为使闻锵相信,齐联杵必须拿出一点干货来,具体说辞伊藤已经精心编辑好了,他让齐联杵必须按此执行,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不能错。
伊藤说:“我们确定军统有潜伏分子,一个代号叫巡抚的,有可能就隐藏在你们警察厅,但现在还没有证据来确定,这个巡抚能量不小,闻锵来南京,估计是要跟这个巡抚接头的,所以我们要抓住这一点做文章。”
在这个计划里,伊藤制造出三个关键信息,他觉得这至少应该可以使闻锵半信半疑,这第一个信息就是巡抚,第二个是6k,第三个就是虾子。
显然伊藤对虾子是念念不忘,此时虾子究竟何在呢?伊藤也想知道。
常州周边的日军得到指令,正在展开对虾子的搜捕。跳车之后,第一时间销毁手提箱里的机密文件及密码本,之后便悄然赶往南京,但在路途中,他发现了对自己的通缉令,虾子思考良久。
即便安全抵达南京,单枪匹马又如何解救老长官呢?更何况老长官是生是死?囚禁在哪里?他都不知道,又能去哪里找寻有用的线索?联络南京的军统组织,虾子还是没有任何渠道和方法。
撕心裂肺发嚎啕大哭,之后,虾子像是一个失魂落魄似有残疾的流浪乞丐,经过二十来天,他闯过无数封锁线,终于到达了重庆。
为了逼真,伊藤设计了一个上刑的环节,执行人就是齐联杵,他要求齐联杵尽量做到又凶狠,又有让人察觉不到的同情,同时还要让闻锵感觉到。
“这种技术……”齐联杵很为难地说,“我怕我真的做不来啊!”
伊藤倒是循循善诱,他说:“没关系,你要多体会,回去再多多酝酿一下感觉,到时尽力就可以了。”
按伊藤的剧本,第二天21号的刑讯室再次开始表演。
首先还是苏得诚的一大套说辞,好似惊天地、泣鬼神的肺腑之言,显然这也是鬼话连篇。没有效果之后,自然又是动刑,苏得诚似乎没有这耐心,他悻悻而去。刑讯室里除了闻锵,还有三个打手,齐联杵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