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齐联春这样说,齐甫诚有些激动,“不要汉奸不汉奸的,挂在嘴上。”
齐联杵也跟着说:“联春,多少事情你真不了解情况,什么都不懂,不要想当然。”
“我想当然?难道不是吗?怎么还怕人家说,那你就不要做啊!”
看着齐联春理直气壮的样子,齐甫诚将手上的茶杯重重搁在书桌上,说道:“你晓得什么?汉奸汉奸的,就说你哥哥,他要是坏人,就凭乡下那些人,不用你哥出面,早被收拾了,你哥不但没有难为他们,还不让别人去伤害他们。”
“是吗?”齐联春一脸的不屑,“也对啊,日本人给撑腰,想抓谁抓谁,想放谁放谁,我就搞不懂了,你们怎么就不把老家人一起抓起来?”
“放肆!”齐甫诚震怒道,“你跟谁说话呢?”
气氛很是压抑,齐联杵连忙说:“联春,你真不了解情况,不要因为你看到的表面现象,就轻易下结论。”
“我不了解情况?我倒想知道南京政府到底是中国人的政府,还是日本人的傀儡,你敢说它不是汉奸政府?”
齐甫诚的脸色越发难看,桌子一拍,“越来越不像话了!”
见父亲发怒,齐联杵说:“爸,别,有话好好说,联春也是刚回来,好多事情他不懂。”
齐甫诚也确实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语气明显缓和下来,“联春,你一直在国外,很多事情你是不容易理解的,就说两年前吧,南京沦陷了,日本兵在南京做了什么,你知道吗?血腥屠城!死了多少人!你了解吗?”
齐联春有点不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他说:“是啊,他们十恶不赦,就算我们没有能力抵抗,但起码不应该当汉奸吧?”
齐联杵解释道:“是,新政府的确不那么光彩,包括之前的维新政府,你说是汉奸政府,那也没错,但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汉奸政府站出来,南京屠城的乱局才得以终止,这么一个被世人唾骂的政府的确不怎么样,但多多少少约束了日本人的暴行,说到底还是我们没有能力守住南京,与其让日本人为所欲为,那还不如有这么一个汉奸政府,它再无能,起码也算是盯着日本人了。”
“哥,我可真佩服你,这么一个汉奸政府被你这么一说,居然成了大功臣,我就问你,南京现在算什么?跟日本人的殖民地有什么区别?”
见齐联杵一时语塞,齐联春又说:“都当了亡国奴,还自我陶醉,不敢抵抗也就算了,起码别当汉奸啊,帮着小日本欺负自己人,可真有本事啊,你们为什么派三叔到乡下守坟?心里没鬼,这用得着吗?”
见齐联春又说到坟地的事情,齐甫诚再也压抑不住,拿手点指:“你!你别忘了,你是吃谁家饭长大的,你还知道你姓什么吗?左一个汉奸、右一个汉奸的,还轮不到你来骂!”
“好好好,你们不愿意听,我就不讲了,”齐联春站起身来,又说:“我再说一句,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外人看我的那种眼神,我就知道,因为我姓齐,所以我很羞愧。”
齐联春说完,就要离开书房,齐甫诚呵斥道:“站住,我问你。”
齐联春停住脚步,但他没有回过身来,那意思是在等待着父亲的问话。
齐甫诚说:“别的先不说,我问你,那个海伦,怎么回事?你们真的注册结婚了?”
“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处理。”齐联春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书房,出门还重重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