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你会堕落至此?”老太傅问。
贡生沉默不语。
“说话!”老太傅怒喝道。
“我是被逼的。”贡生吓得跪了下去,说道:“他们抓走了我的母亲,说要是我不加入‘愤世会’,就把我母亲凌辱至死,身为人子我能怎么办?后来他们又把同村那个一直看不起我的姑娘给抓了过来,然后……”
后面的话,他没说。
但已经不用说了。
堕落有千种万种理由,不可能说得完。
“李琼,老夫记得你是一个孤儿,靠着一位大户人家小姐资助,才读书考上了国子监,可对?”老太傅又看向一个贡生,说:“入学的时候,你还专门找老夫要了一幅字,用来做聘礼娶人家。”
那人闻言也跪了下去。
“我没办法,他们用我夫人威胁,说不加入愤世会,就让她……”
“那事后呢?”老太傅说:“你为何不找我?为何又隐瞒愤世会的事情,还与他们同流合污,你对得起老夫的题字和教诲吗?”
“我,我怕拜了‘亚圣’之后,背叛他会……”
“王宇侠,你又是怎么回事?”
“不怪我,不能怪我,我只是想要跟他们一样,我就是单纯的想要融入国子监,我从没想过要害人,我……”这个贡生说着,突然面露狰狞,指着老太傅说:“都怪你,要不是你弄什么‘贡生’制度,我需要千辛万苦考进来吗?如果不考进来,又怎么会接触到‘愤世会’,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老太傅闻言,抬着手,久久都没能说出任何话。
“是你害了我!”贡生又说。
至此,原本就年纪大身体不好的老太傅,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猛吐一口鲜血昏厥了过去。
韩傅赶忙扶他回去休息。
而丞相,则继续查,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白了,还是老太傅的过分溺爱,让国子监一众学子,有了自己高人一等的想法。
久而久之,便有堕落之人,开始行恶。
后来发现面对自己,朝中文武百官都是敢怒不敢言,他们变本加厉,开始用各种手段拉同窗下水,一个传一个,最终就出现了“愤世会”。
“那愤世会的首领,可在这些学子之中?”李诚说。
丞相闻言摇头,道:“那人叫‘谢麟’,是愤世会最早的发起者,乃当朝尚书‘谢裕’的小儿子,母亲是瑞国长公主,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姐姐。”
“那,抓人?”李诚询问。
“自然要抓!”丞相说着,带人离开了国子监。
而李诚,则前往后堂,去看了一下老太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打击太大,老太傅此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但是见到李诚后,却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跪到其面前说:“求求您了道长,迁陵之事,还请您一定帮忙完成。”
“老太傅您快起来,只要‘愤世会’的事情解决,迁陵之事随时可以完成。”李诚赶忙扶起他说。
只是,老太傅闻言,却又跪了下去:“道长帮忙啊!”
这让李诚不由得皱眉。
“何意?”
“道长您觉得,这国子监为恶者,该当如何?”老太傅问。
“自然是轻者剥夺贡生身份,变为庶人,重者斩首以儆效尤!”李诚说。
然而,老太傅闻言,却摇了摇头,道:“不可以,他们终究是瑞国的未来,就算品行有缺,若好生教诲,也能成为国之栋梁。反之,若全部斩了,瑞国朝堂将会一蹶不振,未来我千年大瑞,可能都要亡国!”
此话一出,李诚立刻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您老的意思是,这里的贡生不能严惩,要贫道以神通,强行为先贤们迁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