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蝶也被这一掌震惊,一时不能置信,指着元休:“你、你敢打我,你竟敢为这一个下贱的奴婢打我?”不由得悲从中来,上前扭住了元休大哭道:“我与你进宫见官家评理去,若是不还我个公道,我就不活了,呜呜呜……”
元休见她胡说,一时情急又愤怒,失手打了她一掌,却被她缠着撒泼,气得直叫:“你、你放肆!来人,将她拉下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惹这火上身。
元休一开始还让着,最后实在忍不住,将潘蝶推开,喝道:“你够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栽赃陷害、草菅人命,你还有点像王妃的样子吗?不要说到宫里,就算是到你父亲面前,把事情说明白了,看他是否还认为你无辜!”
张嬷嬷等吓得忙去扶潘蝶,潘蝶被他一推,原也无事,却只嫌闹得事不够大,索性就坐在地下不起来,一把抓乱了头发,一边哭叫,只口口声声不肯罢休。
张嬷嬷低声劝道:“王妃,别闹了,真伤了夫妻情分反而不好,听嬷嬷的话。”
潘蝶哪里肯听,依旧哭闹。
张嬷嬷只得向元休赔笑:“王爷,一人让一步,王妃说的是气话,您也休要当真,终究是这丫头不好,也怪不得王妃。”
元休看着潘蝶,长长地吁了口气,无尽疲惫:“好,你闹吧,你去吧。枉我一直以为你只是骄纵一点,真没有想到,你竟是这样狠毒残暴的人。”指了指四周问张嬷嬷,“都差点出人命了,这像是说气话的样子?”
潘蝶尖叫起来:“不过是些奴婢罢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别说没杀死,就算杀死了,也算不得什么事!是东宫没杀过人,还是陈王府没杀过人?还是冀王府没杀过人?你自己理亏,还要吓唬我吗?你别挡我,我怕什么!”
张嬷嬷一直试图阻止潘蝶说下去,却是挡不住,最后吓得自己跪了下来。
这时候刘媪才匆匆赶来,见此情景忙带着侍女们上前劝解王爷王妃,潘蝶兀自大哭大闹,元休也是怒不可遏,饶是刘媪也满头大汗无可奈何。
众人正作无法劝解处,一人自元休身后走出,劝道:“王爷休要动怒,你和王妃毕竟是夫妻,虽说王妃言辞之中有所不敬处。到底是家事,王爷包涵着,千万不要闹到宫里头去,叫官家知道,事情就大了。”
元休见是钱惟演说话,再听这话中意思,立刻抓住了这暗示大喝道:“你闹呀,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听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活够了,东宫与陈王冀王府里头的事,轮得到你来开口?本朝自太祖起,向来以仁厚治天下,到底哪个皇子府里头打死过人了?这话若传到外头去,只说我韩王府里传出毁谤骨肉的话来,我不敢领着这不仁不义的名。到时候你倒自拿有凭有证的事,到父皇面前与他们去折辨去!大皇兄刚病着,父皇正为此事着急,凭你是什么人,沾到这一点上也活不成!”
刘媪闻言也吓得跪下:“王爷,不过是无意中口角,怎么说到府外的事去了。王妃也是无心的,您息怒,您息怒。”
潘蝶这时才知方才说错落了把柄,心里已经有些怯了,却仍有着不服,见元休拿着此事当把柄不依不饶,心头怒气顿时压不下去了,恨声道:“那又如何!你居然为了这个贱婢去恐吓我?我才是王妃,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为了这个贱婢,拿这个罪名恐吓我,我告诉你赵三郎,我不怕你!”说着还欲上前撕打,幸而张嬷嬷带人死死挡住。
元休并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她。
张嬷嬷急得强拉潘蝶劝解:“王妃,王妃你没事吧。”说着忙压低声音道,“你说错话了,快,您快装晕倒。咱们别吃这个眼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