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妃一惊,忙赔笑道:“王爷,妾身失言了。”
元侃回过神来,伸手抱过已经被乳母哄得安静下来的孩子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多抱抱他们!”
郭妃心中微一犹豫,却知道他说的“他们”,不仅指她所生的这个孩子,也指另外两个侍妾生的孩子。
元侃手抱着孩子,心中一动,对郭妃道:“你这些日子,多多进宫去看望母后,要记得抱孩子去,母后一向喜欢小孩子。”
郭妃会意,含笑道:“妾身明白的。”
元侃又道:“我前日得了一方上好的紫云砚,你把上次安庆送来的徽墨,合着辽国带来的白狼毫和龙须纸,送给八弟。”
八皇子元俨甚得皇帝宠爱,元侃亦是待他与别人不同,却也是学着当日元佐待他一般,虽不及元佐的打心底地关心,但是送物关切却也是照了当年的样子。
郭熙会意,忙含笑答应了下来,回房就去准备东西。正在挑拣东西的时候,她的乳母张氏来报,说是大郎又重了,郭熙忙令人去看,心中却是有些难受,倚在窗前不语,半晌才叹息一声:“大郎这样子,我实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了。”
张氏知道她心里难受,却也只能是好语相劝:“王妃的福气,再是旁人比不上的,若论同样的亲王府第,有几个是如您这般,所有的孩子,不是嫡出的,就是自己这一房里出的。王爷事事上敬重王妃,说不尽的温柔体贴,又不好女色,且如今前程无限。休论当今上下,便是古往今来的后妃们,有几个能如您这般的。”
郭熙听了,也不由地嘴角一丝微笑:“是啊,王爷并不是个好色之人。”他在感情上,或是被动之人吧,要捂很久很久,才能热起来的。既然这个人是她捂热的,她就不会给别人机会。
这些年来她也见过许多府第的事情。富贵人家,姬妾成行,都是常有的。诸妯娌中休说许王宠妾灭妻,便是如越王吴王这样的,虽然王妃也是厉害的,但也终日与妾室们斗气。想要如自己这般,后宅清静,没有姬妾淘气,掌一府大权,得丈夫爱重的,再没有了。
自己初嫁进来的时候,还是战战兢兢,生怕不得他的喜欢。刚开始的时候,他是待自己冷淡些,但想着他或许是与前头的王妃情深意重,一时不能忘情而已。也是过了许久才知道,他与前头潘妃非但不曾情深,反而曾经反目成仇。当时她就想,她的方法是对了。
她知道了前头的教训,自己更加恭敬,果然渐渐也得了王爷的爱重。她怀了孩子,宫中皇后赐下良娣,她当时毕竟还是年轻,竟如临大敌地那人安置在玉锦轩,却又怕王爷看穿她的用心,小心翼翼了好一段时间。如今想来,若是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这么没底气了。
大郎生下来先天体弱,她深恐王爷嫌弃,不想他非凡没有责怪,反而对她更加温柔,又来安慰于她。然后她很快地又再次怀孕了,她这二次怀孕的时候,王爷却十分紧张,还叫了太医来看诊,说是怕妇人频繁怀孕,有伤身体。这样的体贴这样的关爱,得夫如此,人生再复何求。
所以她也是克制了自己的嫉妒之心,将自己陪嫁来的婢女中挑中了两个有宜男之相的,送与服侍王爷。一来是尽贤妻之道,二来也是乳母相劝,怕这期间那杨良娣趁虚而入,或宫中又再赐下侍妾来,自己做在前头,就不怕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