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上次在大相国寺偶遇桑老板,回去就令如兰派人再去打听。却也因着前段时间事多,不好出来,因此虽然打听到下落,却无暇理会。却不想元侃扫灭城狐社鼠,这桑老板就逃窜无踪。刘娥原是不理会,谁知后来他落魄了躲在太一观,因着收入无着,又拿着膏药去大相国寺贩卖,就被如兰派的人发现了,听说他那膏药效用竟是不错。
如兰把这件事当笑话说与刘娥听,刘娥原不理会,谁知道正遇元侃说起皇帝旧疾复发的事来,两桩事正对上,就起了心思。
这边去太一观堵了桑老板,回来又将此事与元侃商议。
元侃将信将疑,拿起膏药凑到鼻子上闻了一下,被药上气味冲得皱起眉头:“从来没闻过这么冲的药味,这药真的灵验?”
刘娥就说:“这原是底下人用的,自然不如宫里考究,不想效果却好。惟演拿去给他府中的家将试过,那些有陈年旧伤痛楚不堪的人,用了这膏药之后,都有明显的效果。三郎可叫他们来细问。”
元侃点头:“我回头再问问他们,若真有效,就带这几个见效的去见父皇,把这膏药献上。”
刘娥却道:“三郎,我觉得与其献上这药,倒不如你献上那个道士。”
元侃一怔,看着刘娥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刘娥就道:“我观此人谈吐不凡,若能够引荐给官家,很可能会有妙用。”
元侃来了兴致,就叫人进来。
过了片刻,张旻把桑老板带了上来。
此时桑老板换了一身仙风道骨的道袍,戴着高冠,手摇羽扇,一派高人气度的模样出来向元侃行礼:“贫道王一贴,见过襄王。”
元侃见他形容不凡,见了自己也不畏惧,举止也颇能看,只一听名字,就皱眉道:“你叫王一贴,这个道号可不甚雅致?”
桑老板从容合什:“乡野之士,并无名号,不过是贫道祖传膏药灵验,才被乡人如此称呼。若得王爷赐号,贫道不胜荣幸。”
元侃微微点头:“有点意思。既如此,我就给你改一个字,不叫王一贴了,就叫——‘王得一’如何?”
桑老板忙谢过襄王。
刘娥就问他:“这与你原名只差一字,你连意思也不知道,却来胡乱谢什么?”
桑老板知道这是刘娥有意让他展才,只微微一笑:“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道德经》这种吃饭家伙,贫道还是背过的。”
元侃点点头:“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你可懂这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