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已经病了很久,此时听了刘娥此言,微觉宽慰,道:“钦天监果有此见吗?”
刘娥柔声道:“三郎,天上人都盼着你早日好转,早日临朝听政。”
赵恒含笑点了点头,握着刘娥的手道:“这些日子,你又要操心朕的病,又要操心朝政大事,可忙坏你了。”
刘娥低头想了一想笑道:“臣妾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平平安安地过了这段时间,等三郎病好了,臣妾也好抽身。只是……”
赵恒看着她的神情:“有事?”
刘娥犹豫片刻,道:“本应什么事也不应烦劳到官家,只是臣妾此事不敢作主,只得请官家作主。”她顿了一顿,道:“丁谓刚才来报说,寇准昨日吃多了酒,说官家要太子监国由他辅政,还许了杨亿接替丁谓之职,今日早朝人心惶惶,都在私底下讨论此事,他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来讨官家的示下!”
赵恒一惊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刘娥看着赵恒:“这么说连官家也不知道?”
赵恒想了想,忽然想起昨日周怀政引着寇准来说的那一番话,当时他只道是寇准的一个建议,只叫他作个详细的奏议来备参考,谁知道寇准竟然将未定之事擅自泄露出去,弄得朝中人心不稳,难道他当真就此把自己当成一病不起了吗?如此性急,却是令人心寒,想到此处,不觉大怒,当下却不动声色道:“丁谓有何奏议?”
刘娥心中暗服,果然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当下笑道:“丁谓有什么想法,不问也知,不必理会。臣妾想寇准怕是不能再留了,不过这个空档也不能太大了,免得失衡。”
赵恒点头笑道:“以皇后之见呢?”
刘娥道:“臣妾愚见,事情已经传成这样了,可以把丁谓挪一点,以清视听。然后以王曾为制衡,官家以为如何?”
赵恒想了想道:“制衡丁谓,还是李迪的脾气更好些。”
小内侍江德明打起帘子,张怀德早候在外头,这时走了进去禀道:“禀官家,参知政事丁谓候旨。”
赵恒点了点头:“召!”
丁谓进殿后过得片刻,只得赵恒道:“宣制诏。”
张怀德连忙宣了知制诰晏殊入宫,晏殊进宫后才知道是拟罢相之旨,只得回奏道:“臣掌外制,此非臣职也。”
随后,掌内制诰的钱惟演被传进宫,议及寇准罢相之事。赵恒病重,不愿意朝中人事变更过大,只言令寇准罢去相位,另授闲职。
钱惟演请援王钦若之例,封为太子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