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琉球重臣们都听见龚半伦的话了,不过人家这次攻击的是汉人而不是琉球人,在场的人也就懒得接这个话了。
法国人正在海上快速向码头接近,现在谁有功夫搭理两个老头的斗嘴,就连尚泰王都不明白这个节骨眼上,龚橙为什么节外生枝去刺激范镰,难道他不怕范镰反悔吗?
这可就是龚半伦的高明所在了,法军登陆就是一个接近尚泰王的过程,越靠近琉球君臣,这些人心中的压力就会越来越大,天知道到最后尚泰王会不会吓的反悔逃回首里城去?要是那样,所有的谋划可就全泡汤了。
正因如此,才需要龚橙插科打诨分散一下众人的注意力,让这些待宰的羔羊临死前不要太紧张,要放松,继续放松。
“老掌柜啊,您看看您?这么大的火气干嘛……您心里惦记着全天下的汉人,可是这天下汉人惦记着您吗?您心里念着母国,可是那母国在哪儿呢?”
“您也别瞪眼睛,我给您讲个真事您就懂了……前年长毛刚刚被打退的哪一年,南方不少县重回满清朝廷的管制,这派去的县令可就出了不少的笑话啊!”
“其中就有那读书读傻了的,抱着鱼米之乡非要当清官?哈哈哈,笑死老子了,还想当清官,结果那小子亲爹、亲妈连带着七大姑八大姨把他一通臭骂,媳妇天天给他脸色看,就连小妾都不让他上床了……”
“最后怎么样?不还是老老实实听了家人师爷们的话,把那无主的土地圈了又圈,有主的人家赶了又赶,现在响当当的也有个半县的名头了……”
“哈哈哈,瞧见了吗?这就是肖丞相口口声声所爱的国,所爱的汉人!不过就是一群贪婪之辈,一群奴才软骨头罢了……就这还敢骂我龚橙是卖国贼?姥姥的,我龚半伦再不是东西,我也能逼的满清朝廷哑了火,烧了他们皇宫,他们都不敢杀我!”
“要说世上有英雄……”龚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也得算我一个!”
咳咳咳……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周围一片咳嗦声,这帮琉球臣子们差点让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这人得多不要脸啊,不不不,感觉不是不要脸,这家伙感觉就不是人啊,脑子里装的思想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跟他沟通完全是鸡同鸭讲。
范镰生生给气乐了“呵呵,我之前真的是错了,你说我跟你置气干什么?你都自称是龚半伦了,人之五伦你都不要了,我还跟你费什么话啊?”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嘴里骂汉人是奴才,是贪腐之辈,可是你不就是这里面的精英吗?你不就是全天下汉人心中的那点肮脏龌蹉所凝聚出来的奇葩吗?”
“你口口声声骂天下人贪腐无耻,其实只不过就是给你自己贪腐无耻找借口罢了……我的姑爷说过很多次,人心复杂无比,住着菩萨也住着恶鬼,他们的人生究竟是行菩萨道还是恶鬼道,看的就是因缘际会四个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