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衙门大牢,墙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牢房中也是灰暗不明。大热天,牢房里密不透风,热腾腾犹如蒸笼一般。
阶下之囚。
牢房中的王泰手上大汗淋漓、浑身湿透,他独自坐在铺着麦秆的地上,对房中散发的酸臭味,似乎无动于衷。
自己怎么会到了如此地步?
难道说,孙传庭真的和秦王府沆瀣一气,要对自己这样一个无名莽夫下手?
难道说,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孙传庭,只不过是个浪得虚名的官官相卫之辈?
王泰不由得暗自后悔,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时代。
吏治清明,只是一句笑话。
不过,现在可想不了那么多。牢狱可是藏污纳垢之地,黑暗丑恶,若是有人作祟,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哎,兄弟,留步!”
眼光扫到狱卒就要出去,王泰立刻低声喊了起来。
这狱卒看着四十岁左右,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阶段,也正是缺少银子的年纪。
何况,四十岁还是狱卒,只怕没有什么人脉,也不懂得怎样圆滑和变通。
“好好呆着吧,老子可没有功夫陪你!”
狱卒冷冷看了王泰一眼,大踏步就要离开。
“二百两!”
王泰急声喊道。这狱卒丝毫不理睬他,反而让他心里相信,很可能有人对自己不利。
二百两!
王泰的话听在耳中,狱卒的脚步立刻停住,他看了看周围,快步走到牢门前,伸出两根粗指,声音急促。
“你说的,二百两?”
牢狱虽然是油水多的地方,但也要看是谁。除了牢狱头目,还有他的几个亲信,他这样的普通狱卒,一年到头,也弄不了几十两银子。
二百两,够他十几年的辛苦了!
“二百两,绝无戏言!问一句,传个话!”
王泰也是脸色郑重。事关身家性命,万两白银他也舍得拿出。
听到只是问话和带话,狱卒紧张的脸色马上缓和了下来。
“快说,老子马上就得出去!对了,银子在哪里?”
狱卒的迫切看在眼里,王泰点了点头,忽然问道:
“牢里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确实不知道。但领头的叫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出去,肯定没好事!”
狱卒语气急促,低声道:“你还没有告诉老子,银子到底在哪里?”
“你听好了,我是咸阳县王家庄的王泰,家中有多少银子,你出去一问便知,我不缺这点小钱。”
王泰看着狱卒,眼神炯炯:“你传个话,给巡抚衙门的孙枝秀孙副将,让他快点到牢里见我一面。告诉他,我说的,让他给你200两银子。”
狱卒半信半疑,终于咬咬牙,点了点头。
“放心,话我一定带到!不过,你要是敢骗老子……”
“赶紧去,把心放到肚子里!”
狱卒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王泰打断。
“你小子,可要保重!”
听到外面的喊声传来,狱卒留下一句,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