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人凌空倒翻,落地连退三步才站稳了脚跟,不过也因此拉开了距离,得以开口说话,道:“左郎君,是我!”
出手的那人自然是左彣,他安立原地,纹丝未动,收了剑,愕然道:“万小娘?”
夜行人虽换了一身黑衣,但她的声音清冷如万年寒冰,所以左彣一听就认了出来。他心中疑惑,万棋是詹文君的贴身侍女,若是有事来找徐佑,从正门大大方方进来就是,何必要翻墙入院,做这偷偷摸摸的勾当?
“是我!”
万棋走到近前,雪白的肌肤在黑衣的映衬下更加的玉洁冰清,俯身一礼,道:“我要见徐郎君,请左郎君代为通传!”
左彣点了点头,知道万棋此来必定有要事,也不迟疑,走到正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道:“秋分,秋分……”
等了片刻,秋分开了房门,睡眼惺忪,道:“怎么了?”
“万棋要见郎君!”
秋分一下子清醒过来,顺着左彣的目光看到了院子中站着的万棋,忙道:“我这就去叫小郎!”
“不必了!我已经听到了!”
徐佑披着衣服出现在门口,头发散在肩后,望着黑暗中矗立着的女子,似乎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彷徨和伤感,微微一笑,温和的声音响起:“先进屋吧!”
点上白烛,秋分侍立一侧,左彣守在身后,徐佑望着跪坐在蒲团上的万棋,亲手斟了一杯热茶,道:“你今夜来此,夫人可知道?”
万棋摇摇头,道:“我瞒着夫人来的,所以才避开院子周边的守卫,想要悄悄的见你,没想到刚进来就被左郎君发现……”
“风虎耳目聪明,一向睡的不沉!”徐佑说笑了一句,见万棋略有放松,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这才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若是有什么事用得着我,小娘但说无妨。”
万棋闷了一会,突然起身,伏地跪倒,道:“求郎君救救百画!”
徐佑一惊,道:“秋分,扶她起来。莫要多礼,好好说,百画怎么了?”
万棋在秋分搀扶下起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秋分听的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上去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百画,竟然会是别人收买的探子,且曾在有意无意间,拉着徐佑帮她探查绝崖瀑布的秘密。
左彣也是一阵心惊,他不是秋分那样的小丫头,也知道人心险恶,世道无常,但要不是今日亲耳听到,无论如何也难以置信,百画会是这样的人!
徐佑前世里幼年饱经沧桑,成年后又在最是肮脏丑陋的金融界混,说起见识,秋分和左彣远远不能比,所以听到百画的事,固然有点出乎意料,但也很快接受了现实。
不管是哪一个时代,真正可以信任的,从来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