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大祭酒早已不谙武事,再也杀不得人了。”都明玉摇摇头,道:“只是他跟张大祭酒交厚,而杨乙是张大祭酒的弟子……”
阴长生位列鹤鸣山七大祭酒第三位,都明玉口中的张大祭酒名叫张长夜,在大祭酒中行四,两人前后脚入的道门,交情自然比别人深一些。
“原来如此!”朱聪皱眉道:“莫非孙天师已经打定了主意?”
都明玉微微垂下眼睑,道:“天师的心意,我不敢妄自揣度……不过阴大祭酒向来公正,未必就喜欢杨乙,故而朱氏的意见就显得十分的重要。”
朱聪差点拍着胸脯给予保证,道:“正治放心,扬州门阀,自朱氏始,皆愿推你为祭酒!”
都明玉明显松了一口气,道:“谢过郎君!”
朱聪暗忖,都明玉平日何等的桀骜不驯,遇到切身相关的利益时还不是方寸大乱,心里顿时多了几分鄙夷。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真的想讽刺他两句。
“对了,来的路上没有泄露行迹吧?”
朱聪自信满满,道:“我换了三辆牛车才至此地,替身也安排了两个,绝无人跟的上。就是黄耳犬,也只能闻着味跑到西陵县去了。”
都明玉放下心来,又跟朱聪商议了具体的联络方式和后续配合的详细计划,眼见天色已晚,分手作别,各奔东西。
孟行春参加完县衙的聚会,回到住所,一名徒隶走上前,低声禀报道:“据查,朱氏的朱聪,天师道的都明玉,两人在钱塘城北五十余里的赵村密会,所谈内容尚不知晓,要不要继续跟进?”
孟行春微微一笑,道:“都明玉想当扬州治的祭酒,朱氏想要继续扩张在扬州的势力,这些想法都很好,可他们也不想想,孙冠吃了这么大的亏,岂会再让人牵着鼻子走?咱们瞧着就是了,嗯,把人撤下来,不用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诺!”徒隶心中奇怪,本以为假佐会严令追查两人的行迹,没想到会撤的一干二净,连个监视的人都不留。不过奇怪归奇怪,打死他也不会问出口来。
“徐佑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自从住进了静苑,徐佑深居简出,几乎没露过面,连今日大德寺的热闹也没来看,见过最多的外人只有苏棠一个。”
“苏棠?”孟行春想起来了,道:“是那个姿容甚美的女郎?”
“是!”
孟行春笑道:“年少慕艾,人之常情。”他顿了顿,在徒隶以为即将进行下一个议题的时候,突然听到声音,道:“再加派三人去静苑四周,一定要搞清楚徐佑到底在做什么!”
“呃?”徒隶脑子差点没转过来,徐佑实在没什么可查的,可假佐偏偏还要加派人手,这是什么道理!
“嗯?”
孟行春抬起头,望了徒隶一眼。徒隶后背猛然渗出冷汗,急忙跪伏于地,大声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