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河内山氏本来也没有半分不敬,只是某人先前以祖宗之名起誓,三年内不踏入吴郡一步,可突然在月黑风高之时出现在我面前,又该让我如何想呢?山兄大才,望有以教我!”
山宗干咳几声,道:“外面的黄耳犬被我做局引开了,但恐怕骗不了多久,徐郎君要是不想被司隶府知道你跟溟海盗有来往,还是莫要在这院子里逞弄口舌之快。”
徐佑笑了笑,道:“请!还是刚才那句话,只要你说明来意,不作隐瞒,我保你安然无恙!”
“请,请,请!片刻时间,徐郎君请了我三次,盛情难却,我就受之不恭了!”山宗将话语死死拿住,是徐佑请他进屋,而不是自己擅自闯入,希望以此来保证徐佑信守承诺,不再像上次那样使诈让他作了阶下囚,丢脸丢到了陆地上!
进了房间,没有点灯,三人抹黑坐下,徐佑径自问道:“说吧,你来找我何事?”
“咦,不是喝茶吗?茶呢?”山宗顾左右而言他,插科打诨,就是不说来意。
“山兄,这房内设置了机关,现在有五架雷公弩正对着你,你的侧翼是我的部曲,正面对的是我徐佑。想必也听过白虎劲的威名,我敢保证,三招之内,必然将你拿下!”
“你!”
山宗愤而站起,道:“你果然又使诈!好,我现在就走,敢杀我?等着溟海盗的报复吧!”
徐佑早看破他在虚张声势,首先,山宗的言行举动不像是来报仇的,正如他所说,真要报仇的话,躲在暗中放火更合乎溟海盗的作风;既然此来不是报仇,那么就是来叙旧,可两人上次的相遇谈不上愉快,没什么旧情可叙。如此,就只剩下一个选择,山宗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连夜潜入静苑,估计是有求于己,要不然以他的谨慎小心,也不会贸然就应了自己的邀请,走进这间他一点都不了解的房舍里!
既然是来求助的,徐佑懒得跟他废话,虚言恐吓了两句,山宗固然着恼,却不肯甩袖走人,更加坚定了徐佑的判断。
“溟海盗在海上称雄,可这是钱塘,远离溟海千里之遥,人少了对我无用,人多了,你当驻扎在沪渎的水师是吃素的不成?”
山宗实在拿徐佑没有办法,这个人软硬不吃,套近乎拉交情讲仁义全他妈的不管用,狡猾的跟只老狐狸一样,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转,突然双膝一软,扑通跪了下去,泪花滴落,痛哭道:“我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性命危在旦夕,求郎君看在当初长河津口的交情份上,救我一救!”
徐佑这次被吓到了,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山宗也算是溟海盗里的一号人物,提及河内山氏尚有几分羞耻心,没想到面对生死,竟然如此豁得出去,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说吧,你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山宗哭丧着脸,言语中透着懊恼和后悔,道:“吴郡四姓之首,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