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开春,考取一个武秀才的王朝品阶。
“万事开头难。”
“斩妖大业的开头更是难上加难。”
方鸿进入街边商铺,买了些被子枕头的床铺用品,往家归去,路过巷子,瞄了一眼,看到新来的教习吴红霞。
路边的一处胡同。
吴红霞喝骂着八岁女儿:“你再不好好练武,只想着读书认字,将来长大了就嫁给穷苦人家,天天做农活,吃不饱肚子,新衣裳也穿不起!”
那女童振振有词:“娘,我可以去书院教人识字。”
书院,又名武院,乃是朝廷成立的教育机构。
无论独自苦修的武人,还是世家大族的权贵子弟,想考取科举功名,就必须进入郡县的书院之中,读书识字,报考文试。
“教人识字?”
“你在做梦?”吴红霞眉毛差点竖了起来,又好气又好笑:“县城书院教人识字的教习,基本都是后天六层的强者!”
女童不服气:“阿奶也是后天六层呢。”
女童的阿奶,正是吴红霞的义母吴乙芳——洛河村三大强者之一。
吴红霞眉眼狭长,面带薄怒,就要拿戒尺打一打女儿掌心,胡同里边走出来一位老妇,轻声道了句:“你若要打,打我好了。”
“娘,您怎么来了。”吴红霞连忙扔下戒尺:“娃儿天天嚷着要看书,不打不行,您可不能太宠她。”
老妇人一头银发,面庞却红润,看不到眼角皱纹,精神矍铄,身骨硬朗,好像返老还童的超凡人物。
她就是吴乙芳,年纪接近七十,体内的气血运转如同小火炉。
“阿奶,阿奶!”女童脆生生叫道。
“哎,快到奶奶这儿来。”吴乙芳一身白色简服,穿着草鞋,拄着一根锈迹斑斑的拐杖,将女童护在身后,瞪着义女吴红霞:“欢儿还小,乖巧懂事,又打又骂做什么?”
吴红霞掐着腰,看到女儿朝着自己吐了吐小舌头。
这下子更来气了。
她叫道:“欢儿在您膝下时,才似乎乖巧懂事。”
“行了行了。”
吴乙芳摆了摆手,抱起女童,上前两步,拎起拐杖,朝着地上的戒尺狠狠敲打。
咚!
胡同砖地炸出一个小坑,木头戒尺也应声断成两截。
女童瞪大眼睛,拍拍小手,惊呼着阿奶厉害,阿奶真好,听到这话的吴乙芳笑了笑,直接把戒尺打成了一地碎木,接着抬头瞥了眼胡同口。
女童也看了过去。
胡同口站着个人。
正是方鸿,粗布衣衫,啃着手里的新鲜瓜果。
每逢村里有熊孩子挨打,他就安心当个吃瓜群众,欣赏着古代农村的武力教育。
‘嗯?’
‘这个老太太,看我做什么,难道想打架?’方鸿嚼了嚼瓜肉,就觉得吴乙芳气血发虚,热浪微弱,目光也没什么威慑力,好像不如传言中那般强大。
但转念一想。
自己悟出谦虚术,收敛境界,暗藏气息。
或许吴乙芳也有相似的法门。
“咦,方鸿?”吴红霞走过去,蹙眉说道:“你不去练武,怎么在街上到处闲逛。”
方鸿想了想,道:“我吃完瓜就回去。”
吴红霞摆手,示意他快走,但那老妇吴乙芳惊讶一声,打量方鸿,脸上露出一丝缅怀之色:“方鸿……这名字是我取的。”
方鸿:“??”
老妇人吴乙芳抱着女童:“当年你父母是我的短期雇工,搬土石,盖房子,那时你出生不久,需要人照看……你爹娘哪有银两找人照看,又无长辈帮衬,就只好一边干活一边背着你。”
她讲起往事,面容慈祥,没摆出后天六层的强者架子。
这是相当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