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畏畏草有毒,还让詹仰拿去为你儿子配药。你儿子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于锦凡的质问让融图内心的罪恶感再一次被激发出来。他不是没有内疚过,但是看到儿子慢慢恢复正常生活的时候,他又觉得无论做什么都值得。
他给了詹仰很多钱,让他弥补那些为此付出过的人。但他并不清楚这件事情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当时的研发小组有5人,在制药过程中全部被畏畏草的毒性侵害。几年后,病毒在他们身上肆意滋长,破坏了他们的免疫系统,使他们全部患上不名缘由的癌症。他们有的瘫痪,有的过早离世,留给他们家人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折磨。更可悲的是,他们当初全部被詹仰欺骗,收下一大笔钱后签下保密协议,连质问的权利都没有。”
于锦凡看到融图眼中了有惊愕的神色,可他才说了一半而已。
“悲剧远不止这些。药品研制成功后,他们需要做试验。惨无人道的詹仰把那些患了眼疾的病人从医院偷偷运过来,先用特效药把他们治好,然后在他们身上试用另一种药。那些病人并没有患上和你儿子同样的病,那种药用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生不如死。可是詹仰不管,他只管记录病人用药后的反应,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痛苦中死去。六位病人,六个家庭,硬生生被你们毁了。”
“因为要保密,詹仰拿活人做实验时,只有他和组长甘棠知道。后来被后勤苏永生无意中撞见,也造成了苏永生悲惨的一生。”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使你们以为自己的计划再完美,可坏事做多了,总会露出马脚。你们恐吓苏永生,害死他的儿子和儿媳。你们威胁甘棠,让他的女儿葬身火海……之后有多少人去查,你们就拿钱去堵他们的嘴,或者直接让他们消失。二十年间,你和儿子在云依寨享受天伦之乐,詹仰在煦华市接受众人的赞誉,可是你们的幸福和安乐全部建立在别人的血泪史上。如果不是今天我们找到你面前,你还打算带着这些罪恶去到另一个世界吗?”
融图已经无力地垂下他那颗高贵的头颅。于锦凡说的,有些事情他真不知道。他只清楚知道五位研发人员被毒害一事,但他觉得既然给了他们钱做弥补,也就可以抵消一部分他心中的内疚。
而詹仰因为做试验而伤害了六条人命,又因为出现的漏洞需要杀更多的人来填补,他都不清楚,詹仰也从来没有向他汇报过。
可不管怎么样,所有错事都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坚持想救活儿子,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悲剧。
错了,真的错了!多年没有出现过的泪水在他脸上滑落。他不敢抬头,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于锦凡也没有办法看一位老人在他面前哭着忏悔,哪怕他罪大恶极。所以后面的话他也没有说出来。
这些年,融图为了弄到钱给詹仰,在自己的花园种植甲蝉花,提取甲冰后卖给那些假装来收购茶叶的人。甲冰对人类的毒害可想而知,按照江同省的法律,贩卖甲冰被抓获的,最低获刑十年。像他这样大面积种植的,离死刑不远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能放过我的孩子和所有寨民吗?”融图低着头问,声音低沉且充满绝望。
“江同省和煦华市的法律会给你和詹仰一个交代,至于无辜的人,也不会被牵连。”于锦凡说完这些就先离开了。
刚才的谈话内容,他已经通过电脑上的录音设备保存下来,一出门他就发给了罗尚林和杨路。
为了不让融图走“自杀”这条路,他告诉凉魁要寸步不离跟在老寨主身边,如果出事,一切后果由他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