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说这话,别人不信,但是捕头老邢却相信啊!他哈着腰对高孝立献媚道:“高老爷,小的给你请安了!”
“哦,是邢捕头,我就纳闷了我犯了什么大案子,惹得你这位州衙门的捕头来在下的庄子堵人?”
高孝立毫不客气的冷言冷语道,面对李逵,他被李逵的气势震慑住了,士气一弱再弱。可是面对捕头老邢,根本连正眼都不瞧对方,张嘴就冷嘲热讽起来,当然,他有这份底气。
皇亲国戚,不是一个不入流的捕头就能招惹的存在。
邢捕头也不生气,讪笑道:“这位李爷,是学士大老爷的徒孙,他老师也是进士老爷,李爷是读书人,真真的没假!”
高孝立还以为李逵是假冒的,没想到李逵竟然是真的读书人。
什么时候,大宋的读书人身上都有煞气了?
不要来骗我,还是老爷我在穷乡僻壤待的时间太长,已经赶不上大宋日新月异的潮流了?
介绍李逵,却不介绍自己,李云在边上接连咳嗽提醒捕头老邢,不能厚此薄彼。
老邢会意,对高孝立引荐道:“这位是李云,三公子的弟子,算是李逵的师弟!”
李云这才满意着抱拳道:“好说,好说!”
来一个李逵,高孝立都觉得苏门的人眼光差的很,又来了个李云,这厮还抱着一柄不值几个钱的朴刀当宝贝,这苏门的人要眼瞎成什么样,将这两位给招入门下?
高孝立甚至有种错觉,他就是年纪大了些,要不然也能成为苏门学子。真要是进了苏门,恐怕老祖宗都会多看自己几眼吧?
一门四学士的显贵,怎么会出这等货色?
不过怨气归怨气,等他知道李逵真的是苏轼的徒孙之后,也只能替自己的管家叹气,报仇是没指望了。但对方来者不善的样子,还是让他很不满:“就算你是读书人,可也要讲道理。我平日深居简出,也不是衙门凭空可以拿捏的,小子,难道你师祖就没告诉你,对待乡绅该如何行礼?”
呵呵——
李逵很讨厌的冷笑着,随后指了指高孝立身后的高门大宅,道:“你是颍州首富,家财百万,奴仆上千。”
“这又如何?”高孝立面色沉下来,还以为对方拿他当软柿子捏了。
“我码头上的货场被人点了,一把火烧掉我二十万贯的茶油,你在交易所的生意最大,有道是同行是冤家,小爷认为你有动机……”李逵说到这里,就被高孝立高声打断了。
“混账!平白攀污我,可有真凭实据?”高孝立当然知道码头最大的货场里堆积的茶油价值多少,没想到是李逵的,顿时少了轻慢之心。但他也不怕李逵赖上他,这事根本就不是他做下的,他问心无愧。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但我不相信你的屁股底下绝对干净,只要我有心,有办法治你这厮。”李逵根本就不给高孝立活路,反而认定了高孝立能当这个冤大头。当然,他并非真的想要高孝立赔他的损失,二十万贯看似很多,这也是在颍州价值高而已。就算是真的茶油,也值不了这么多,最多就一半而已。
何况,货场里搀假的茶油很多,一把火烧掉,李逵也不太痛心。
他认准高孝立,就是因为对方是颍州的坐地虎,根深蒂固的乡绅。有衙门里的关系,也有乡间不入流混混的关系,可以说手眼通天。高孝立是不好惹,但李逵认为自己比高孝立更不好惹。
高孝立怒了,他想不透,怎么就会赶上这等腌臜事,遇到个脑袋没灵性的家伙。
气地想跳,无奈体重太大,跳不起来。
可这样,让他更生气了,涨的满脸通红,手指着李逵不住的发抖:“我高孝立善待乡里,铺桥修路多有善举,不怕你这厮的嫁祸。我就不信了,这颖州还没有王法了不成?”
“王法?你是不是还想将高家抬出来吧?别傻了,太皇太后是姓高,但是你应该明白,她老人家的子孙也有个亲疏远近。你连个爵位都没有,还敢说自己是皇亲国戚?”
李逵根本就不给高孝立反驳的时间,紧接着继续道:“你在颍州家产百万,奴仆上千,还敢说自己积德行善?有后台,有钱,还有党羽无数,你就不做些鱼肉乡里的事?连这种错都不敢犯,你还算是个什么颍州首富?你如何积攒起这百万家业?还敢腆着脸说自己是好人?”
说到这里,李逵突然冷不丁的啐了口痰,冷冷道:“我真鄙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