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补之嘴角抽搐不已,他已经习惯了李云的作怪。反正就李云这手糟糕的字,真要是下场参加科举了,第一场肯定是沂水县的县试。沂水县的县令可是师弟周元,想来周元师弟说什么也不会将李云放出去,败坏苏门清誉的吧?
老好人晁补之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李云道:“字也要练一练,要不然县试都过不去。”
“考试不都是先糊名,然后由专门的书吏誊录吗?小子以为只要文章的功夫到了,这一关很容易过去。再说了,书吏要是誊录错了,我还可以出钱找出本卷,和他对峙。”李云认为晁补之有点杞人忧天,怕这怕那,放着好好的规则不用,只知道埋头苦读。
“县里参加县试的士子才几个,还想着誊录,做梦呢。一般考完之后,县令当场就看了。”原来李逵也写好了卷子,拿着等晁补之看。
就李逵说的话,李云是不相信的,他看向了晁补之。
后者肯定的点了点头,就听到李云哀叹道:“这可如何是好,歹命啊!原以为背了这么多文章,科举十拿九稳了,没想到还有这个生死劫要过,这可如何是好?”
“可又速成之法?”李云期许道。
“没有!”晁补之沉下脸来,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对于一个偷奸耍滑的弟子,他说什么也不会喜欢的起来。好在这个弟子不是他的门下,是小师弟苏过的开山大弟子。不得不说,日后面对李云,苏过有的是头痛的时候。
当然,晁补之心中也暗暗使坏,琢磨着是否给师弟周元通通气再说,别让李云这小子蒙混过关了。不过按照周元的臭脾气,估计遇到了李云,恐怕非一顿板子不能消除心头之恨。
生死劫?
把县试当成生死劫的玩意,是读书的料吗?
李逵对此很怀疑,不过他也不去和李云纠缠不清,将自己的文章交给了晁补之道:“师伯,弟子的也写好了。”
“我看看!”
不同于李云,晁补之面对李逵要谨慎的多。显然,李逵要比李云难对付的多。也奸滑的多了。
晁补之读了一阵,有点奇怪,文风似乎有点是曾相识,可是转折,问策,都似乎没有问题。就是文字需要雕琢一番,言辞上有些让人误解。只不过,这样的文章已经很不错了。晁补之也不是神,没有一眼看出李逵文章的毛病,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不过他认准了李逵也抄袭了文章,就是一时想不起来,突然,他脑子里划过一个人来,癸卯科刘进,只不过这位已经已故,这才让他一开始没有想起来。
“癸卯科进士刘进的殿试策论,还有俩个人要说出来吗?”
晁补之冷冷的看着李逵,后者懊恼道:“还是露相了,看来还要多琢磨。”
随后,高俅也过来交卷了,只不过高俅的文章比李逵的还要逊色一些,被晁补之一眼就看出来了。
看完了三篇文章,李云是直接照搬照抄,怪不得开考之前李云问晁补之,是《孟子》题吗?原来毛病都出在这里,估计这家伙就背了一篇《孟子》题的策论,根本就没得选,考试才如此利索。
高俅的好一些,但抄袭的痕迹很重。
至于李逵?
这位要成精了,只要李逵继续下苦功的话,很可能过些日子,晁补之都看不出文章抄袭的痕迹出来。段落的衔接也尚可,至少不会给人很突兀的感觉。这时候,晁补之才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三个后辈,眼瞅着走歪了,他这个当长辈的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万劫不复。
这也是策论的妙处,说来说去,策论的核心就两个,道和术。道是天道,是万物的规律,但虚无缥缈,很难琢磨。术是办法是手段,归结起来容易。而策论一般都是从这两方面入手。以古鉴今,寻找解决之术。所以,策论这种文章,只要背诵的足够多,很容易就能从好几篇文章中借鉴出一篇文章来。而且只要范文的水平足够的话,一般拼出出来的文章不会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