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的意识猛地越过整个大脑,穿过无数他无法了解的,正在工作的神经网络,上升到了大脑皮层位置,世界安静了。
越过大脑皮层,看到了寄生体,孟昭对这个寄生体极度厌恶,可却不得不接受,犹如人体内无法切除的肿瘤,要么跟它和平共处,要么一拍两散,一起死亡。为什么用无法切除的肿瘤来类比,是真的无法切除。
寄生体的最大面积是一成薄膜状身体,跟大脑皮层紧密贴合,且不说能不能完整的将这些薄膜跟大脑皮层分开,就算可以不损伤大脑皮层分离这些薄膜,寄生体跟大脑还有更复杂的连接,数以万计的触须根治在大脑的血管中,如同密集的树根。就算可以无伤的拔出这些树根,还有更加麻烦的连接,神经网络。寄生体薄膜紧贴着大脑皮层,除了一些植入血管的触手之外,还有数百万计的细细神经线跟大脑皮层里的神经网络连接在一起。
不需要咨询专业的脑外科医生,孟昭凭借常识也知道,当前的医疗水平,根本做不了这么复杂精密的试验,假如把他的脑袋切下来,慢慢解刨倒是能将这些东西分离出去,可那对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意识注意到了寄生体跟大脑之间复杂的神经联系,突然注意到,寄生体也在不断的通过那数百万连接神经,向自己的大脑放松微弱的生物电信号。一个想法在这一刻产生,自己身体上的一切神奇变化,都是因为寄生体无疑,那么帮助自己快速恢复伤口的,正是这些寄生体,那么存在细胞周边的那些电信号,最终是由寄生体发出的,他们先是将一些信号发送到大脑中,经过大脑那由上千亿神经元组成的复杂神经网络传递到了脊髓,又从脊髓传递到了身体上的神经线上,最终传到皮肤处的末梢神经,刺激周边健康细胞分裂,取代破损细胞。
人类本身肯定也有这么一套恢复能力,只是寄生体将这种修复进程大大加快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寄生体在保护自己的身体。
这个结果是一个孟昭既不想接受,又明白是事实的真相。
上千亿的大脑神经元孟昭无法理清楚,但寄生体的神经网络相对简单,而且孟昭也有了一些经验,他在上千亿神经元组成的神经网络里连路都找不到,可寄生体的神经线相对要清晰的多,虽然也有数百万之众,但在展开来有五分之一米的膜体上,其实是十分稀疏的。不去刻意尝试理解那些神经信号,单纯的通过神经线进入膜体寻找信号的最终源头,其实并不是那么困难的。
意识的流动,几乎不受时间限制,又有如量子的跳跃,不受空间的约束,几乎在孟昭生起这个念头的同时,他的意识就顺着寄生体神经线进入到了寄生体的中心,是所有神经线汇聚的地方,尽管每一根神经线都细如蛛丝,当汇聚在一起,加上维持他们运作的血管、保护他们的纤维体,竟然组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垂体。
这个垂体孟昭是知道的,他对寄生体的恐惧,让他时常关注寄生体的生长,从寄生体还是一条细小的虫子,到生长成如今的样子,他每一步都清楚。这个垂体是在寄生体寄生进他体内三周左右的时候形成的,一开始只是芝麻大小,慢慢长到米粒大小,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
对这个垂体的了解,孟昭却很浅薄,知道今天之前,垂体中有负责的血管、神经纤维和胶质纤维,能够不断的释放各种信号,除此之外孟昭就不甚了解了。
今天他再一次观察这个垂体,发现似乎比几天前大了一些,而且更加有活力了,通过感受它释放出来的电信号就能明白,这个垂体比以前都更加成熟。
寄生体一直在生长!
孟昭已经没有了对寄生体生长的担忧,因为担忧无用。他的意识顺着神经线,轻车熟路的进入了垂体,以前他通过各种方式进来过,穿过对方的皮层进入,沿着血管进入,这一次则是通过神经纤维进入。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不同之处,就在所有神经纤维汇聚的圆头,一个微不可查的腔室出现了。
腔室很小很小,小到稍不注意,就会忽略。以前孟昭从未发现这个腔室,也许就是这个原因。
说是腔室,也只是孟昭的一种本能,事实上他“看到”的,是一颗细小的,如同沙粒的物质,被神经元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