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信诚和崔然弗都会说唐话,只有乙支陀不会,这名译官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僧信诚用唐语问道。
地上唐人喘着气道:“我……叫卫恒,是唐军哨马。”
“你为何要混入南苏城?有何目的?给我从实说来!”
“是武承嗣让我混进来的!”
僧信诚皱眉道:“你为何直呼你家将军名讳?”
卫恒深呼吸几口气,冷笑道:“反正我已经死定了,还管他那么多,没骂他王八蛋算客气的了。”
僧信诚不动声色道:“你很怨恨他?”
卫恒冷笑不语。
乙支陀踢了卫恒一脚,呵斥道:“我家将军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再敢有一句不答,老子便砍你一根手指。”
译官翻译后,卫恒向乙支陀怒目而视。
乙支陀冷笑道:“还敢瞪我,看来你还想尝尝刚才那些酷刑的滋味了。”
僧信诚挥了挥手道:“乙支将军,你坐回去。”目光一转,对着卫恒温和道:
“我知道你是个勇士,你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我也不逼你。不过如果你若是肯配合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卫恒仰首大笑,因牵动伤口,剧烈咳嗽了几声,冷笑道:“我们大唐士兵是不怕死的,不过你如果想知道武承嗣的事情,我倒都可以告诉你!”
僧信诚能感受到这士兵对武承嗣的憎恨,心中一动,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怨恨武承嗣吗?”
卫恒默然许久,冷冷道:“因为他根本就不配做我们将军。几天前黑齿常之将军打败了你们,武承嗣却将功劳据为已有,黑齿将军和他据理力争,竟被他免去了军职,关入营州大牢!”
僧信诚大吃一惊:“你是说,几天前打败我们的人是黑齿常之?那个百济的常胜将军黑齿常之?”
“是的,武承嗣让他打前锋,自己躲在后面。黑齿将军经常和高丽作战,猜到你们会劫营,故而设下埋伏。”
僧信诚向巨楼看去,冷冷道:“那天打败你们的到底是谁?”
黑甲将领愣了愣,说道:“我们只知是被唐军打败了,并不知道是黑齿常之率领还是武承嗣率领。”
“那你们看到武承嗣了吗?”崔然弗问。
“好像没看到像武承嗣的将领。”他虽然没见过武承嗣,但通过营州传来的情报,也知道他二十多岁,不通武艺。
这种类型的统帅在战场上是很容易发现的,因为身边必定有一堆人保护。
“那黑齿常之呢?”崔然弗又问。
“见过,还和他交手了几合。”
僧信诚恼怒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大事都是被你们这些蠢货给坏了!”
巨楼摸了摸后脑勺,实在不明白僧信诚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僧信诚目光转回卫恒,问道:“武承嗣身边除了黑齿常之外,还有哪些将领?”
卫恒冷冷道:“一人是他表弟,名叫武攸暨,另一人叫韩成,原本是他身边的护卫。”
僧信诚暗暗冷笑,武承嗣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草包,竟让从没打过仗的亲信当将领。
崔然弗比较谨慎,向巨楼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巨楼回想了一下,答道:“我只瞧见两名将领,一人就是黑齿常之。另一人是名二十不到的小将,若不是黑齿常之救了他,我一合就能杀死他!”
崔然弗道:“想来此人就是武攸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