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乐馆大厅,四顾一看,这里就像后世的舞台,前面是个高木台,后面有几排椅子。
在厅外时,还能听到里面有丝竹乐响,然而来到里间,丝竹声已停。
只见一名满脸枯黄的老者带着一群人,从木台方向走了过来。
椅子上的人群纷纷站起,向这边张望,议论纷纷,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那老者来到三人跟前,浑浊的老眼在武承嗣和刘岚霜身上打了个转,问:“你们谁是刘子弦?”
这老者想必是乐馆的掌柜,看来正如刘岚霜所言,她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然老者不会不认识她。
奇怪的是,她明明第一次过来,这名掌柜和后面的伙计却都对她怒目而视。
有的还抄起袖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干架的意思。
刘岚霜对这些人的敌意毫不在意,说道:“我就是。”
老者哼了一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刘岚霜语气平静道:“我来找王伯安老先生。”
老者脸色通红,怒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好不自量力,竟敢来找王老先生!”
武承嗣见对方愤怒至极,不由更加好奇。
自家妻子这样娇滴滴一个大美人,就算变装了,也是个俊俏的公子哥,为何让这些人如此厌恶?
掌柜身后一名年轻伙计忽然道:“刘子弦,王老先生年纪一大把了,你就放过他吧!”
掌柜正要点头附和,忽然觉得不对劲,转头怒吼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围观人群中忽然有一人笑道:“我看那小子没说错,王大师名声虽响,却未必是刘子弦的对手!”
另有一人叫道:“对啊,人家刘子弦连张默、许维义都击败了,王大师总比不过这两位大师吧?”
掌柜怒道:“胡说!张默大师以琴技扬名,许维义大师以排箫最精,王大师擅长的却是鼓瑟!那两位虽然输了,未必代表王大师就会输!”
一名矮胖书生叫道:“说那么多做什么,谁的水平更好,比比不就知道啦!”
武承嗣渐渐听明白了,刘岚霜想必时常用刘子弦的身份挑战一些曲乐大家,久而久之,闯出极大的名声。
她就像是个专门踢馆的,虽不断取胜,在曲乐界名声却不大好。
这也难怪玉春乐馆的伙计瞧见她后,会露出那种反应。
武承嗣暗暗好笑,想不到刘岚霜说的与人切磋乐器,竟是这么个切磋法。
来乐馆的都是些喜好曲乐的人,他们虽对刘子弦看法各不相同,但都乐见刘子弦与王伯安较量一场。
乐馆掌柜渐渐压不住场面。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掌柜身后传来:“张掌柜,就让老夫与他切磋一下吧。”
武承嗣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抱着一把瑟,慢慢走了过来。
老者脸色并不好看,他早就听过刘子弦的大名,知道此子十分狂妄无礼。
一般初出茅庐的人向有名气的乐师挑战,按照乐界规矩,就算初出茅庐的人赢了,也要自承平手。
毕竟人家多年积攒的名声让你分去一部分,总要给人家留点面子吧。
可刘子弦却毫不讲规矩,每次赢了之后,直接宣布自己获胜,让不少大乐师脸面无光。
乐器圈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刘子弦这种二愣货。这种人往往最终因得罪太多圈中大佬,在圈子里混不下去,被排挤出圈子。
但刘子弦却是个异类,他来历成谜,谁也不知他平时躲在哪里,就仿佛不是曲乐圈的人。
然而当别人要忘记他时,他又会突然冒出来,击败一名乐界大佬,然后扬长而去。
事日长了,他被刻意摸黑的名声也不断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