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点了点头,慢慢走到门槛坐下,脸上露出些悲愤之色。
“老汉半只脚要踏入棺材的人了,纵然遇到麻烦,也不该去麻烦郑妹子,只是……只是……”说到这,牙齿微微打着战。
武雪苼正奇怪母亲的朋友为何会如此穷困潦倒,当即道:“伯伯,您有什么麻烦只管和我们说!我们一定帮您!”
张雷点了点头,咬牙道:“老汉不为自己!”突然朝武宗保叩首道:“还请武少卿为老汉那冤死的弟子讨回公道!”
武宗保急忙将他扶起,道:“你是我六姨娘的朋友,那便是我长辈,千万别行这种大礼!”
将张雷扶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说:“张伯,您那弟子叫什么,他有什么冤屈?”
张雷脸色通红道:“他叫郝平,原本是刑部捕头,因受到老汉牵连,被贬到汴州当捕头。”
武宗保道:“张伯,小侄正想问一下,您原本是刑部捕头,为何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况。”
他说话从不懂得婉转,常常让人难堪。
张雷苦笑一声,道:“只因老汉几年前办案时抓了韦家子弟,得罪了韦家。他们利用权势免了老汉职位,又捏造罪名,将老汉抓到狱中,关了三年。”
“郝平想在外面替我申冤,也被他们贬到汴州去了。”
武宗保火冒三丈,怒道:“岂有此理,他们如此无法无天,难道没有人管吗?”
张雷低着头道:“韦家攀附上了恒国公,韦团儿又受到太后宠幸,如今的权势还在当年之上。”
小安忽然道:“我听说当年的韦家便是我们家王爷整垮的,他们举族都被发配到岭南,怎么又回来了?”
张雷叹道:“现在的韦家是当年韦家的一支远房,因很少与本家走动,躲过一劫,并未受到当年事件的波及!”
武宗保早已怒不可遏,道:“张伯,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办了韦家,帮你主持公道!”
张雷急忙道:“您千万不要冲动,如今韦家在朝中势力极大,不是那么轻易对付的,老汉只求您能为郝平讨回公道,韦家的事就算了吧!”
武宗保怒道:“不行,既然让我知道了,就不能算了!”
小安小声道:“少爷,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呀,您先解决张伯弟子的事,再解决小瓶的事,最后帮张伯主持公道,不就行了吗?”
武宗保点了点头,道:“嗯,是要有个顺序,反正他们谁也逃不掉就是了。”
武雪苼道:“张伯伯,您继续说吧,我四哥很有本事,一定会替您和您弟子都讨回公道的。”
武宗保对她这句话很满意,催促道:“对,你快说吧,早点说完,我也好早帮你。”
张雷点点头,垂目道:“几个月前,郝平突然告诉我,说他在调查一件拐卖人口的案子。”
武宗保心中一动,又是拐卖人口的案子,转头向小瓶看了一眼,心想不会和她的案子有关吧?
张雷继续道:“我知道这种案子背后的水都很深,劝他不要查,可他不肯听,坚持要查到底。”
说到这,忽然用手掩面,老泪纵横。
武雪苼脆声问:“张伯伯,您怎么哭啦,后来怎么样啦?”
张雷沙哑着声音道:“没过多久,他便被人诬陷勾结山匪,下了大狱,后来在押往长安的路上,被盗匪给杀死了。”
武宗保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在长安城虽然也遇到些混账事,但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两天碰到的事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