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支点”为中心,所有的黑色藤蔓都随着支点的搏动而开始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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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十方痛苦无比的同时。
东京的另一个地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性ol正在奔跑,可跑着跑着,她的速度慢了下来。
虽然周围还那么危险……可是,休息一下也没问题吧?
平时已经很累了。
没日没夜地干活,身心俱疲,都快要感觉自己得了抑郁症,都这么累了,那休息一下也无可厚非吧?
这么想着,白石曾衣不再疯狂的逃跑,而是在街角坐了下来,倚靠着残垣断壁,忍不住的喘了口气。
既然都停下来了,她干脆脱掉了高跟鞋,这鞋子是她上班一直穿着的,因为公司要求一定要穿高跟鞋和裙子,而且还不能带眼镜,只能用隐形眼镜。
唉……一个成年人,想独立生活,面对的却只有困难重重。
无止境的职权骚扰、疾病和人际关系问题都会成为导火索,让白石曾衣的境遇一路下滑。对青年人来说,如果没有可靠的家人在最开始提供足够的帮助的话,留给他们的就只有领取最低生活保障这一条路。
可惜,白石曾衣没有可靠的家人。
好不容易从家里搬出来,为了维持独居生活,一开始被那家公司提出的“月薪20万日元起”吸引,最后却发现里面包含了每月固定加班每个月六十个小时才有的6万日元加班费。
扣除税金和退休准备金等费用,就算加班了六十个小时,到手也只剩下15万日元左右。
意识这一切这跟开始说的不一样的时候,已经无法回头了,因为她已经在协议上签字了。
那之后……真的是,很累啊。
试用期结束后,白石曾衣被分配到了需要接电话到深夜的客服中心,到岗后,她开始了日均十二个小时的长时间工作,此外,公司还以白石曾衣住得近可以步行上班为由,频繁给她深夜排班。
合同上的确规定了每周都有休息日,但有休息日的同时,也规定了很夸张的营业额目标,她不得不休息日也来上班,拼命打电话,可还是根本完不成任务,这样以来,原本预定有的奖金自然也就泡汤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又没办法辞职。
为了工作,她不得不靠借贷才能够搬到一个新地方租住,身边既没有倾诉的对象,又不能依赖独自将她抚养成人的母亲。
连续的深夜排班和非常长的工作时间,让她还没有时间和体力寻找新的工作。
再说了,她毕业的大学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大学,想起之前的毕业季,她迟迟没拿到别的公司的offer,很难想象自己能轻易找到下一份工作。
再说了,日本很多公司都把入职3个月就离职这种事情,当成是员工忍耐性不强、过于任性的表现,新人入职立刻跳槽,或者经常跳槽,是会被HR们记录下来,拉入黑名单的。
重重困境之下,她怎么可能敢提出辞职?
自己钻进了牢笼,想要出来可就难了。
再等等吧,白石曾衣总是对自己说,一切都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日历越来越薄,撕掉的页数越堆越多。
每天都会毫无惊喜的撕下一页,揉作一团扔远。
每天都是崭新的一天。
可是,每一天真的是崭新的吗?
毫无改变,每一天都好像如昨天,每个昨天都像是前天。
每个新的一天,都一如过去的每一天。
等待没有意义,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