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本就是我们的。”莫莱斯不认同克洛伊的想法。
“而若是照着你们的方式来,我们可就一丁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克洛伊将自己的手枪放在桌子上,又把咖啡杯挪到了一边,“是背水一战痛痛快快打几枪来得好,还是主动向政府抛出橄榄枝,给予他们一份信任,喝着咖啡把损失降到最低好,这都是摆在明面上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政府千方百计地想置我们于死地,无数次对我们进行清剿,在街头枪杀了我们无数的同志……你从哪里看出来他们有和谈,有改变诚意的?他们要真有,为什么直到我们打痛了他们,才会听到我们的声音?为什么等万国博览会开始了,才愿意主动找我们合作?”莫莱斯一巴掌拍在桌上,瞪着克洛伊一派死气沉沉的干部们,喝道,“他们他妈的早干嘛去了?!”
克洛伊不紧不慢地坐直了身子,招手示意一人给莫莱斯倒了杯咖啡:“谈话就谈话,这么大声是奔着解决问题去的吗?”
“那你要替政府回答我的问题吗?”莫莱斯怒目圆睁。
“我不知道。”克洛伊坦然承认,“这一点我同样无比愤恨,但我和你不同的是,我忍下来了,我为了把我们的牺牲降到最低,愿意不去追究已经死去的同志们的账该怎么算。你呢?你除了记得这些仇恨,脑子里除了和政府决一死战,还有别的想法吗?有把同志们的生死放在眼里吗?你这么做,我们究竟是在为平民谋求平等,还是仅仅充当一个复仇者的角色?”
克洛伊当头一棒,给莫莱斯扣上了自私、目光短浅的名头。
在和克洛伊这样的人谈判上,军人出身的莫莱斯并不占据优势,而且他的话尽管在理,也无法去叫醒装睡的人。
维拉克扭头看向莫莱斯:“我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
“嗯?”克洛伊笑了。
“为什么?”莫莱斯和维拉克对视。
一时间,二人通过眼神交流了许多,莫莱斯意识到维拉克打算收尾了,按照他们一早约定好的,谈判不成就假意附和,把他们安抚下来,以便后续的计划不会被打扰。
“我们只考虑到了最坏的可能性,而克洛伊同志既考虑了最好的情况,也考虑了最坏的情况,不管万国博览会结束后发生什么,按照克洛伊同志的思路,我们都是有完美应对措施的,那我们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维拉克道。
莫莱斯没说话,他还在气头上,最起码得缓一缓,才能强忍着不愿意去假意赞同克洛伊的想法。
“克洛伊同志,你很有远见,计划准备得也很全面周到,说不准还真是目前平等会最好的选择。”维拉克一早就对克洛伊死了心,因此现在放得开,冲着克洛伊一顿夸,“今天这日子很好,平等会成立两周年。两年我们都坚持过去了,再耐心等一个月又能怎么样呢?”
“这没有你说话的资格。”克洛伊不待见维拉克,还是等着莫莱斯的意见,“莫莱斯,你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平等会的未来都放在你的身上了,你的选择是关我们能不能不必牺牲任何一个同志就取得我们想要的东西。”
“……好。”莫莱斯咬牙切齿地道。
这份艰难抉择在克洛伊的眼中,是莫莱斯终于认清了现实,在维拉克眼里,则是莫莱斯费尽力气好不容易愿意低头演一出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