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平身吧。”
李治淡淡的一摆手。
丘神勣顺势起身,又喝道:“来人,护送天皇回清思殿!”
“喏!”当即便有一队金吾卫上前,抬着李治直奔清思殿。
……
芙蓉园,曲江池畔曲江亭。
盛大的曲江宴已经开始了。
以状元宋璟为首的新科进士戴着花,依次进入曲江亭拜见武则天及王公大臣,然后进入排好的座位。
紧接着,光禄寺将酒菜流水般呈上。
九部伎也出现在曲江亭前踏歌跳舞。
薛元超陪着武则天随便喝了几杯,便借口如厕起身离席。
穿过一片幽深的桃林,薛元超正要拐进北边的敦化坊时,一个身影忽然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竟然是刘祎之。
“薛阁老,好巧。”
刘祎之道:“你也来解手?”
“刘掌院。”薛元超点点头道,“是巧。”
说此一顿,薛元超欲从刘祎之身边绕过。
“薛阁老。”刘祎之却又说道,“下官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薛元超心中焦虑,脸上却从容淡定的道:“刘掌院想起何事?”
刘祎之一指天上的太阳,说道:“薛阁老,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太阳特别圆?”
“刘掌院!”薛元超脸便板下来,皱眉道,“老夫内甚急,如果没有要紧事情,就莫要再打搅老夫解手。”
“喏。”刘祎之叉手道。
薛元超刚要转身离开时,刘祎之却又喊道:“啊呀,薛阁老。”
“刘掌院!”薛元超这下就不想再装淡定了,怒道,“你住口!”
“薛阁老别生气。”刘祎之心下其实也着急,望楼怎么还没消息?
要是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或者薛氏没有造反,那他就算是彻底得罪了薛元超,今后只要薛元超在政事堂一日,他便一日别想有出头出日。
当下刘祎之又道:“下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薛阁老。”
“有问题请改日。”薛元超转身就从刘祎之身边绕过。
好在就在这时候,敦化坊的望楼上终于挂出一组灯笼。
看到这一组灯笼,刘祎之顿时心下一定,脚下一转拦住薛元超去路。
薛元超勃然大怒:“刘祎之,你几次三番阻拦老夫如厕,究竟是何居心?”
刘祎之淡淡一笑,哂然说道:“薛阁老,离曲江亭不远便有茅房,解手何必来此?”
“你……”薛元超厉声叱道,“老夫愿意来敦化坊,愿意绕远路,与你又有何干?”
“薛阁老若是真欲解手,确与下官无干。”刘祎之淡淡一笑又道,“但是薛阁老若是意欲劫持天皇行篡逆之事,那就与下官有相干了!”
薛元超勃然色变,说道:“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阁老看见那组灯笼了吗?”刘祎之伸手一指敦化坊望楼上挂的灯笼,淡然道,“那是守捉司正向天后通报紧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