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在春节期间背着赵家强和马秋艳确定的,两人之前已商量好,不举行仪式,两人旅行度蜜月,目的地是欧洲,那里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两人对那个时候的文化特别痴迷。
双方父亲把确定的日子告诉了两人时,招来了两人的强烈反对。赵大磊和马绵山结成攻守同盟,各自说服自己的子女。
赵大磊和马绵山有个共同的想法,两人都知道自己在马道河的名声不好,村民们对他们“口下留情”,平时家里的活路大家能来帮忙,大多是看在自己儿女的面子上,他们想在马道河为子女举办婚礼,一方面替儿女们答谢他们,另外一方面借子女来为自己脸上“贴金”,还有就是迎娶新娘从马道河的河头到河尾,大操大办一下,让村民知道他们家的荣耀,最主要的是让赵家强和马秋艳明白马道河才是他们的根,因为婚姻是一生中的大事,记忆是深刻的,要把这一生永载自己史册的记忆留在马道河,担心他们在城里组建了家庭,到时候自己老了,他们像燕子一样,成了父母期盼的“候鸟”。
赵家强对他爸还有一点怨恨,这个怨恨来自于他妈,就因为他舍不得花钱,他妈受不住病痛的折磨,喝了农药而死。后来又责怪他爸为了十万块钱的彩礼同意把他姐赵家香嫁给了大她十多岁的鳏夫陈老大,就跟卖了姐姐一样。不过,他得知姐姐生活的很好,也就不说什么了。姐夫陈老大对他这个小舅子挺关心,上大学的费用几乎都是姐夫给的,陈老大经常勉励他,说你的前途不可估量,好好读书,争点气,让我和你姐以后也沾沾你的光。在城里工作后,赵大磊主动提出给他在城里买房,他很高兴,毕竟那时候刚毕业工资不高还要租房,他想买城南的小区房,在城里工作的人几乎一半都住在城南。他爸说就在城区买,上班方便。他只有听从,就在城区买了比他年龄都大的老房子,又破又旧,没有电梯,还在六楼。但他还是很开心,但事后才知道,买房是姐夫陈老大给的钱,陈老大怕他不接受,才让他老爸出面的,他老爸还在买房的费用中私自吞了陈老大的五万块钱。
“家强,我就只有你这个儿子,你就听爸的吧,就在马道河举办婚礼,以前村里关心你的人个个都希望喝你的喜酒吃你的喜糖呢!”赵大磊近似哀求。
“这些我知道,你不用管了,我到时候会一一买酒买糖去登门道谢!”赵家强态度很强硬,丝毫不让步。心里说,你不就是希望收点礼金吗?我小时候你什么时候管过我?连一件衣服一双鞋子都不愿意给我买,一身烂衣服都是我妈缝补好的,谁还穿补丁的衣服?我受了多少嘲笑受过多少欺辱,你知道吗?
但他不会明说,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的所作所为其他人可以说三道四,但作为儿女的,不宜指责。
赵大磊知道说服不了儿子,只有求助于女儿赵家香和女婿陈老大。
“老大,在我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就是给儿子办一场婚礼,不为别的,就是希望他记得马道河这儿还有他的家……”赵大磊很有些动情,说着不由地老泪纵横。
陈老大的年龄比赵大磊小个10岁,也人到中年了,长期在外边早起晚归风雨兼程,也懂得家对于自己的重要性。他虽看不惯这个岳父,但他的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就答应岳父尽力说服赵家强。
姐夫的话赵家强不得不考虑,但他与马秋艳有约在先,不能这样言而无信。
马秋艳呢,对他爸马绵山可以说没什么感情,经常指责他不顾家,成天做着些装神弄鬼之事,鬼话连篇,自然不听他的话。
马绵山经常和人吹嘘,说他家的风水是前龙后虎,是个风水宝地,藏龙卧虎。没一个人反驳他,反倒羡慕他有一对好儿女。他儿子马达鸣是市郊区镇的镇长,为人很和气,女儿出落得又标致,还很有才华。
马达鸣从小就对妹妹马秋艳极为疼爱,马秋艳大学毕业后,他托人在市一中为她谋了个教师岗位,又出钱在城南交了首付为她买了一套房子。兄妹俩都对父亲马绵山颇有微词,只因他妈陈大兰一人在家操持太辛苦了。兄妹俩曾经很多次恳求陈大兰去城里去住,不再种田了。但她去过,不干活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加上马绵山反对,还是回来了。
陈大兰耳根子软,禁不住马绵山的胡言巧语胡搅蛮缠,就对马秋艳说:“艳呐,还是听你爸的吧,妈也希望你从这儿嫁出去。”
马秋艳听了她妈这句话,知道妈妈为难了,如果不同意,到时候自己和哥哥不在家,不知道她爸会怎么对她妈。
马秋艳只有含泪说:“妈,我知道您的难处,但不管怎么样,我还得和家强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