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石洞里,残存着温香的味道,地上铺上了一张红毯,除此之外,还有两束剪短的长发,以红绳绑在一起。
上官灵烨换上了一套新的裙子,裙子颜色换成了红色,以金凤为装饰,华美中带着喜庆。
昏黄烛光下,上官灵烨闭着双眸,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反正许久不见动静,只有脸颊上一直遗留着红晕。
左凌泉靠着石壁坐着,已经穿戴整齐,本来也想和上官灵烨一样,换上红袍子。
但他一个男人家,再骚包,也不可能在玲珑阁里随时带一件儿红衣裳,因此穿的是黑袍,黑红相配,也不算失仪。
左凌泉不清楚灵烨是真在睡觉,还是不好意思醒来,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好贸然把她摇醒,在身侧安静坐了片刻后,想了想,从玲珑阁里取出了一个剑匣。
剑匣只是寻常木料打造,上面并没有太多花纹装饰,已经许久未曾开启。
左凌泉把剑匣横放在膝上,划开匣盖,里面躺着一把短成几节的单锋铁剑。
铁剑是他在青合郡家中时,请名师锻造,后来在栖凰谷断掉了。
剑客对随身佩剑都有感情,这就好比一个老人家,长年杵着一根顺手的拐杖,上山下河,走过山山水水,手中拐杖既是前行的依仗,也是一路走来的见证,可以说和身体融为了一体;如果哪天拐杖断掉了,心里难免伤感。
左凌泉看了几眼曾经混江湖时一直贴身携带的佩剑,又把从青云城得来的墨渊剑取了出来。
原本做工精良的墨渊剑,如今只剩下半截剑刃,再也看不到曾经的锋芒;断成这样,哪怕是灵器也修不好了。
左凌泉手指抹过剑刃,便能回想起曾经持剑游历的点点滴滴在青云城杀人夺剑、九宗会盟大杀四方、在灼烟城斗雷弘亮、在东海上战万鬼……
上官灵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正是他拿到这把剑的时候,事后也都在身边,可以说这把剑,也是他和灵烨一路走来的见证。
因此,剑断了也是不能丢的。
左凌泉轻轻叹了口气,把墨渊剑放在剑匣内,收进了玲珑阁,又独自静坐片刻。
外面四野寂寂,可能是实在无事可做,左凌泉转过头来,看向了上官灵烨的手腕。
手腕上带着两个镯子,一个金镯子是玲珑阁,另一个翡翠镯子,是左家的传家宝。
左凌泉扫视翡翠镯子几眼后,微微探身,把手伸向镯子。
如此举动,自然不是想把传家宝偷回来,送给下一个姑娘,而是想从玲珑阁里,把另一样承载美好记忆的东西拿回来,和清婉、灵烨的放在一起。
只可惜,先不说玲珑阁有禁制,即便没有,想从半步玉阶的仙子袖子里拿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左凌泉刚有动作,上官灵烨就微微蹙眉,继而睁开眼帘,看向了他。
左凌泉连忙收手,眼神关切,柔声道:
“醒啦?”
上官灵烨眼神本来带着三分茫然,不过马上就冷了下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然后从玲珑阁里摸出了一把金剪刀,抬手就抓向左凌泉的衣领。?!
左凌泉不清楚刚才还咬牙忍辱的灵烨,为何忽然性情大变。瞧见寒光闪闪的剪刀,只觉某处一凉,迅速抓住她的手腕:
“诶诶!灵烨,你做什么?”
上官灵烨面如霜雪,就好似被彻底触怒的九天仙子,用胳臂把左凌泉压在石壁上,直视双眼,冷声道:
“敢乘人之危对本宫行不轨之事,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当我上官灵烨好欺负?”?
左凌泉满脑袋问号,捉着握有剪刀的手:
“灵烨……”
“灵烨是你叫的?”
“呃……媳妇?诶诶……好,太妃娘娘,你这是闹哪出?刚才不还郎情妾意……”
“谁和你郎情妾意?”
上官灵烨眸子里显出‘悲愤’之色,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