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千机太强了!
宋千机是落剑山的小师叔,早已经不是弟子辈的修士,剑修打架也不讲究压境界‘文斗’,都是靠硬实力来真的。
十剑皇随便来一个,打宋千机肯定没问题,但‘东洲剑道皆旁门左道’,本身就是个狂妄无知的笑话,东洲剑道枭雄为此当真,过来和一个百来岁的小辈计较,赢了没任何意义,输了丢整个东洲的脸。
因此能过来‘问剑’为东洲正名的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弟子辈,或者散修剑侠,赢了出气,输了就输了,只是他们学艺不精,不能说东洲剑道不行。
在这种情况下,宋千机直接成了无敌搅屎棍,散修不可能打过豪门嫡传;万一某天打输了,大不了承认‘东洲剑学不是旁门左道’,你又能咋地?
你有种回敬一句‘华钧洲剑道皆旁门左道’?
万一东洲来个有名望的剑仙找场子,还没打过,落剑山就是以一己之力压住整个东洲,声望直接起飞。
此次事件,对落剑山来说就是一场无本万利的买卖,东洲较真的人越多,对他们好处就越大。
过来问剑的年轻剑侠,都明白这个道理。
但习剑之人,不血气方刚,叫什么习剑之人?
师长剑皇出不了头,这口气总不能忍了。
所以还是有前赴后继地人过来,今天轮到了赵无邪。
剑台之上,赵无邪手提佩剑,身着武服,看着那个面色桀骜的剑客从盘龙壁下走来,微微抬起了头。
自从随着师父跨海而去后,赵无邪被丢在了华钧洲,去过很多地方,幼年仇恨早已了结,现在心中唯有一个‘剑’字。
但无论赵无邪如何努力,都忘不掉青云城下,那个并肩作战的剑侠,那惊世骇俗的一剑!
曾经见识浅薄,只觉得很厉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有那般的风采。
后来走得远了,走的高了,他才渐渐发现,那一剑有多恐怖!
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追赶,如何鞭策自身,那夺目的一剑,都好似挂在夜空的星辰,看的到,却永远摸不到,无论你爬多高,距离都遥不可及!
所以赵无邪一直把灵器品阶的‘金昼’带在身边,时时刻刻警醒自己——他前面还有一座山,一座必须难以逾越,但必须登上去的山!
好在四方磨砺,赵无邪距离那一剑,已经很近了。
即便还不能媲美,也足以惊艳世人。
现在,作为南荒出生的剑侠,该为自己的故乡正名了!
哪怕打不过宋千机,这一剑的风采,也能让在场所有人明白,未来的剑道,属于玉瑶洲年轻一辈,宋千机不过是赢在了岁数而已!
赵无邪左手按住了剑柄,开打前,又看了东洲一眼。
不知那个左姓友人,现在何处。
短短几年,看到我距离你这么近,不知你是会吃惊,还是会感到压力。
或许两者都有吧……
赵无邪笑了下,抬眼看向前方高如山岳的盘龙壁,郎声道:
“南荒赵无邪,请赐教!”
“嚯哦——”
暑苣峰外霎时间沸腾。
盘龙壁下就座的宗门名望,也都坐直身体,全神贯注,毕竟剑客搏杀,仅在一念之间。
剑台对面,面貌只有三十上下的宋千机,身着锦袍,单手负于身后,甚至没去摸剑:
“赵小友,你年轻,宋某不占你便宜,让你先出手。”
此举太托大,但宋千机确实有托大的资本。
赵无邪并未客气,微微躬身,右手握住剑柄。
全场在此时一静。
便也是在这一瞬间,剑鸣声响彻暑苣峰,甚至在遮蔽风雨的阵法上带起涟漪。
啾——
诸位长者一惊,连望着别处的鲍向阳,都被剑意吸引,目光转了回来,眼神惊异:
“最近冒出来的怪胎,怎么这么多……”
话没说完,一道白虹就出现在了剑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