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毕竟是年轻人的私事，他也不想管太多。
“你和维多利亚之间的矛盾还要人挑起来吗？自从五年前，她挥军入关间接造成菲雅的死，你们不是没说过一句话了吗？这并不是她的错，也不是你的错，甚至不是罗曼的错……而是我这个老不死、又无能的父亲的错。”
一想起五年前发生的事，皇帝神色黯然。
当时，背锅多年的他，早就厌倦了当皇帝，恨不得给篡位的罗曼奖励几个妃子，他也能退休安享晚年。
结果，维多利亚改变了一切……
看到父皇的表情，沉鱼忙安慰道：
“别再自责了父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和维多利亚姐姐虽然是很久没有说话，但还没到敌人的地步。”
皇帝又问她：
“那星澜呢？”
沉鱼表情明显闪过一丝悲伤，清澈的脸上仍挤出了明媚的笑容。
“那也是我的好姐姐呢。”
皇帝摇头叹息，感叹物是人非。
想当年，维多利亚、菲雅、星澜和沉鱼四公主，可是非常要好的姐妹。
随着五年前维多利亚入关，菲雅逝世，一切都变了。
如今只有沉鱼一人陪在他身边。
“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不止十七岁，是不是上天来帮我的天使。”
皇帝看着年轻的女儿，叹息道：
“要么就是你有很多分身，才能把皇宫的事打理的滴水不漏，才能忍受一切不公正的评判，乃至所有的恩怨。”
末了，他忽然声音一沉，问道：
“你想当皇帝吧？沉鱼。”
云妃吓得花容失色，手一颤，茶水泼到了地上。
沉鱼却转过身来，面色无比平静，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七岁女孩的表情。
“是的，父皇，我会当皇帝的。”
皇帝问的是：想。
沉鱼回的是：会。
没有犹豫。
没有遮掩。
皇帝第一次看到女儿的霸气一面，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
“想到会，中间的辛苦，残忍，你确定你能承受的了吗？”
沉鱼点了点头。
“我会努力的。”
在皇帝看来，维多利亚是比沉鱼更完美的天生明星，高大，美貌，无与伦比的武力，拥有女帝的所有条件。
就算是从小叛逆的坏孩子星澜，也在灵纹方面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
唯有沉鱼，是那么的普通……
小时候，她是个小胖妞，可爱是可爱，但个子不高，身材还有点发福，并不是当明星的料。
因为出生时太胖，她洗澡时直接沉到浴池底了，才被起名叫沉鱼的。
不止小时候身材平庸，她别的天赋也都是普普通通。
可想而知，她一步步走到现在，付出多少努力，拥有多坚强的意志。
那时候，皇帝只想这个小女儿能快乐长大，远离皇权是非。
没想到，最终她还是一人扛下了所有。
事到如今，皇帝也看开了，欣慰叹道：
“父皇希望你能快乐，如果这是你喜欢的事，不惜牺牲生命也要走下去的事业，坚定的走下去吧。”
沉鱼没有立即回答，转过身来盯着老迈的父皇，目光深邃如清潭，反而换了个话题问：
“菲利克的实验室没有找到那头章鱼，那头章鱼在哪？”
皇帝微微一怔，隐约感到了某种压迫力，旋即摇了摇头。
“我支持你，仅限于精神支持，菲利克也是我的儿子，和我相处的时间比你母亲还长，他是有一点小毛病，但当时他是宫廷里唯一肯为帝国实验室负责的人，在此之前，他可是才华远超你罗曼皇兄的男人，你选择这条路，你现在代表了皇宫，但我是五十二个孩子的父亲，哪怕最爱的孩子是你，我也不能做出偏心的事来。”
沉鱼走到床边，俯身亲了父亲的额头。
“谢谢父亲，您给我做人的教导已经足够偏心了。”
……
沉鱼走后，皇帝坐起身来，喝了杯茶，放松一下。
当年的小可爱，如今才十七岁、从政也才一年的公主，已经让他这个老父亲倍感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