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前面的足轻推到竹木拒马,打开了一条相对宽敞的通道,阵前指挥的有元佐则却是忍受不了这种平白伤亡,大声呼喝发令,七名家中的骑马武士立刻催骑出阵,引领着后面的足轻们一鼓作气,将对面的溃兵冲散。
却不想刚越过拒马,骑马武士便先自乱了阵脚,不多,只有两名骑马武士。他们坐骑的马蹄踩入了小小的陷坑中,这些武士直接跟着摔倒的马匹摔落地上。
古坟高处,看准的战机的明石景季大声呼喊道:“正前方五十步!骑马武士!放!”
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十几杆铁炮、伴随着同样数目的长弓,一齐发铳射箭,顿时又将剩余的两名武士打落下马,十几名膂力过人的郎党,旋即冲至阵前,将手中的焙烙玉点燃,奋臂抛出,顿时火光四散炸裂。
铁炮刺耳的响动声,在深深的夜中回荡的格外悠长,明亮的火光,更是点燃了两边军势的视野。
有元家的部众因先前拒马阵的阻拦,全都聚集在了一处,这会儿突然遭受到了焙烙玉的偷袭,立时死伤惨重,粗略看去也有十四五人中招,被炸死烧伤,余下之人也是因为躲避,而自相冲撞践踏,一时间前阵大乱。
如此绝好的良机,岂能就此轻易的放过。好像山风也似,从明石景季据守的古坟下方,悍然杀出早就等待多的郎党。
他们个个身披无袖卷腹挂甲,手持锋锐的太刀、长枪,其中冲在最前方的几人中还挥舞有薙刀这种适合劈砍的合战利器。
当先一骑武士,挟持一杆片镰长枪;其后又有两名同样骑马的武士,呼啸跟上,一人手持碎金铁棒,见人便砸,而另一人则是手持太刀随在整个队伍中间掠阵。
宇喜多直家、长船贞亲、户川通安这主从三人,恰如离弦之箭一般,带领着这两队突袭的郎党,直直插入了有元佐则配下担任先手役旗下本队之中。
宇喜多直家的兵法在儿玉党内,确实不算一流,但却也非是不知战阵的姬武士、假公卿。相反因为常年累月的出阵合战,绝对称得上是百战余生,论及英勇胆壮,丝毫不见得逊色於旁人。
但似乎勇武之词,从来都从来都不属于这位儿玉党的総领。年少时因为势单力孤,在面对仇敌的打压,浦上家其余家臣的排挤时,宇喜多直家总是一副逆来顺守,软弱可欺的模样,再加上因自小随父亲离乱四方,衣食不济所导致的瘦削,和过于苍白的脸色,让他得到了的‘姬若子’的称呼。
直到宇喜多直家通过自己的谋略策计,在浦上家立下越来越多的功绩,配下的儿玉党也随之愈发壮大。
可在吉备四国,乃至是整个关西的武士在谈论起他,这位儿玉党的総领来的时候,仍旧是习惯性地将他,固执的认为仅是一个精通权谋,擅长汉学的策士公卿模样,而不由自主将其在过往合战中,亲手讨取的武士首级的数量,有意无意的全部遗忘。
几乎所有人,都快忘记了这位公认的吉备恶党,也是一名双佩太刀,左右驰射的骁勇武士。
这种错觉不只是言谈序论,还有在正面交锋的合战中,同他照面的中村军慌乱的部众,见到来人的模样也不由一怔,这名‘姬武士’变色厉喝一声:“八幡儿玉党総领!宇喜多直家在此,何人前来受死!”
手中长镰枪横扫,鲜血四溅,驰骋穿阵犹如无人之境。长船贞亲瞋目大叱,紧随其后,每一棒砸落,必有一名中村军倒毙,户川通安呼喊左右,催促着余下的郎党奋力厮杀。
中村军前队的先手阵,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杀伤甚众,伴随着敌军的哀嚎声与溃兵兴奋的呼喊,短短瞬息功夫,已经被讨杀十余人。
随着宇喜多直家率领伏兵尽皆杀出,中村则治反倒是松了口气,区区百人,再凶悍,也构不成危险,他这边可是有上千人。
随即让人传令,改变了前番的布置,让前阵的有元佐则亲自带队出面,务必挡一挡来敌的锋锐,好让两翼继续向前迈进,只要包围形成,剿灭这伙溃兵败将,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