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里却自视甚高,怎么说论资排辈,他也能排进儿玉党内前几名里面,就算拿不了主意,但列席旁听的资格还是有的。
正想挺身而出,拉着中山信正就走,还没迈步,就被直接一棒子打了回去:“兹事体大,不能让旁人轻易先知,非得守护代先知晓后,方可公布于众。”
宇喜多直家这次哑口无言,说道:“既然如此,不能耽误了大人的急事。我就先听听大人说话。”先行退让一步,看看具体情况,再做打算。
他顾望左右,又道:“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皱起眉头,刚想说回城再去叙话。中山信正说道:“何必如此麻烦,在此说完以后我这就离去,守护代自行忙碌就是,也省得来回奔波。”
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笑一声。既然寻不得借口脱身,便在此处直说就是,反正听与不听,旁人干涉不得。
宇喜多直家盘膝坐下,问道:“岳丈请坐,不知有何要事?我洗耳恭听,倘若能办到绝不推辞。”言下之意,推辞的事情都是办不了的,你若是识相,就提也别提。
“老夫先要为三郎道一声贺喜。”
“喜从何来?”
“南备中代官所司治下四郡,不日即将封赐给守护代当做宛行,凡有功者,安堵一律予以加封,长船贞亲、冈家利、户川通安、马场职家四人全都升任郡司。十多年辗转奋发,终于能够恢复宇喜多氏的家业,难道不是件天大的喜事么?”
“数遍天下各州,十万石大名亦不多见,如此厚重的礼遇,我哪有资格?岳丈莫要来寻我说笑。”
中山信正正色道:“哎,这是哪里的话。守护代一载而得四郡,数遍天下名将,能有此功劳者,恐怕也没有几人能够并肩而列。守护代若是都不够资格,谁人更有资格?守护代虽然身处备中,武名已经远扬坂东、九州,为本家大涨声威。主公向来是有功必赏,绝不怠慢人才。岳丈我敢断言,半月之内,酬赏文书必到。”
“主公的厚爱,粉身碎骨亦难报答万一。”宇喜多直家感激涕听,配合着说道。
等得就是这一句话,中山信正哈哈大笑:“三郎过于肖似乃公,言不由衷、言不由衷。”
宇喜多直家明知道对方再拿话激自己,却仍忍住不住暗自恼恨,面上却是惊讶道:“岳丈何出此言?却是叫小婿好生糊涂。”
“守护代真要感激主公,当值美作国局势危急。为何不亲自率领精锐,前去救援?”中山信正摇头叹息,道:“主公不已宇喜多氏反乱旧逆为罪,反而如此爱惜回护,不想到头来,还是换不得一份忠义之心。粉身碎骨,哈哈,说起来当然容易的很,做起可就未必了。”
“美作国局势危难?岳丈此话怎讲?”矢口否认知晓此事,筹思对策。
“守护代何必明知故问?月余前才派人潜去美作国,岂会不知吉备形势如何?”中山信正仍不肯罢休,非要逼到绝处。
宇喜多直家哈哈大笑,道:“原来岳丈是在说朝山纲忠、尼子诚久和江见久盛三人?一个老朽之贼,一个无谋匹夫,至于最后一个……”嘿嘿两声,干脆不屑评价,转而说道:“连战连胜,结果还困顿坚城之下,可见三人不足挂齿?”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得反过来主动进言,拿话将住对方才行。
“对主公来说,固然这三人不足挂齿,但对美作百姓来说,却是虎狼之徒。”
“岳丈有些危言耸听了。”长船贞亲所言一点没错,这个老匹夫果真是想尽办法来催促自己去美作国送死,当真可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