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要情况允许,肯定是要想办法在备前国内夺取一个立足点,比起底蕴深厚的松田家,他其实还是更愿去吞并金光氏,将儿岛郡、乙子庄跟备中国彻底连成一片。
“一言为定,我到时便等守护代捷报传来!”
“岳丈大人请先行。”面对中山信正的这次过招,两人算是各取所需,谁也占到便宜。
宇喜多直家及诸人上马,暮色苍茫,趁着落日的余晖往经山城方向赶去。中山信正上了年纪,行步稍慢,逐渐落在了后面。
岛村景信凑近过来:“大人?”
“小儿狡猾得很!”中山信正面有得色,“到底还是利欲熏心,不过月於必有动作,到时候你且见机行事……”
回到城中,暮色已经很深了。正赶上收工的百姓归来。庄官带着足轻监管着他们列成两条长长的队伍,一条是男人,一条是女人,泾渭分明。
两拨百姓踩踏出来的尘土,晚风一吹,灰茫漫天扬起,飘荡的到处都是。他们虽然不敢大声说话,但都宇郡毕竟平静多时,其中难免有胆大之人,不时窃窃私语,乱糟糟的汇聚到一起,热闹非常。
宇喜多直家勒马远远停在道旁,给他们让路,让百姓们先行归返庄园,因为儿玉党强行将俘虏充作佃农,出于节省考虑,自然不会给其分发单独的房舍,而是以每二十人居一处长屋,集中管理,即便是成婚的夫妻也不例外。
两个眼快的保司连忙喝令人群停下,赶过来跪安,请守护代大人先行。不过被拒绝了。宇喜多直家明白不会因为仅仅不与民争道,就能得到这些百姓的拥护和爱戴,但不争总比不争要强,起码要少在背后为人痛骂几句。
明石景季所言当宽仁爱民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既然约束不了手下骄横的部众,那也不能跟随一道胡作非为,以免日后处罚时,被其反唇相讥,无法服众。
几千人的队伍,走得很麻,直等到月色降临,街道上才彻底安静下来。月色晴朗,远处城门口的灯光一盏盏挂起。庄所内炊烟升起,麦香盈鼻。除了两名奉公人留下来轮值守城,其他人打马各归馆舍。
代官所邸门前,逢上了正在命人清点贺礼的明石景季,他为人啰嗦颠倒,办起差事来却很麻利,给浦上宗景准备礼物已经准备得妥当。
打下儿岛郡后,直到完全整合完毕后,这才想起来给浦上宗景送去捷报,同时以上野信直的口吻送上一封誓书,请求归附浦上家的配下,给足那位备前国大名面子。
宇喜多直家翻身下马,拿过礼单来看,借着附近武士凑过来的火把,放眼瞧了瞧。还算不错,有珍珠、有每玉,既值钱又不用花费太多现钱,看上去像是那么回事。
瞥了眼明石景季,几天过去了以后,显然不似那日被刀枪逼住那样惊慌,这位监物大人就这点好,为人做事很能识相,稍稍敲打就立刻老实。
想起来件事情,宇喜多直家说道:“矿场人手不足,采掘出来的铜铁,赶不上需用。岸本修理亮若是找你借调些劳力,监物适当论调些人手给他,免得耽误了。”
岸本修理亮就是岸本惣次郎,当初委任杂官的时候,他抢先挑了个修理亮,当然每人将这个官位的虚职当回事,平时还是以名字称呼较多。
明石景季答道:“回头我就调三百人给他。”吃一堑长一智,那天被一帮子旗本吓得半死,他算是彻底认清的形势,回去仔细想了想,宇喜多直家所说还真的不假,如果那些恶党遭到严惩,以后自己走夜路都得提心吊胆。
他说道:“下午听说中山信正跑出城外?”想了想,劝说一句道:“虽然不知他说了些什么,不过和泉守都无需理会,稳守四郡即可。”
宇喜多直家说道:“监物所言极是。”夸赞他几句,“礼物置办的不错,主公定然满意。给备前国内的各家旧人的礼物,也照例降一等置办,可不能叫人说咱们厚此薄彼。”送礼向浦上氏家臣行贿,本意在于拉拢盟友,明石景季身为家老,交际又广,代为出面拉拢人心,最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