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快些弃兵投降,最先出来之的十人有赏,最后出来十人一律斩首。”听见儿玉党允许投降,门洞中立刻骚动起来,百来名残兵纷纷丢弃刀枪,冲出来跪地请降,生怕落在后面丢了性命。
清水宗长令俘虏们搬开城门洞内封死门户的土袋,方便大军入城。长谷川久盛回头对儿子说道:“等下大军入城,你就引兵去偷袭仓禀,能搬多少就搬多少,再去御馆把金光宗高做掉,其他地方不用去管,免得再有损伤。”
长谷川久治答道:“父亲大人说得有理,咱们家的功劳已经极大,若是还抢在前面只恐惹人猜忌,没必要给宇喜多直家那么卖命。”
长谷川军列阵城下,弓箭手占据城头,防备城内的救兵,中岛元行接令过去传话:“城门已经打开,快些让开道路,迎接大军入城。”
长谷川家的郎党赶忙让开大道,清水宗治喜道:“甚好,石山城轻松拿下,总好过拿命扑城”
“又是一郡沦落。”中岛元行神色有些复杂,“照这个势头下去,恐怕备中、备前两国都得落入儿玉党的手中,只是不知道你我两家本城何日能够取回。”
他正唉声叹气,一彪骑马才能够面前冲过,声势极猛,直往御馆放下而去,在旁听闻的清水宗治被吓了一大跳,顾不上安慰两声,又有一队人马在眼前停了下来,为首那人高踞马上,说道:“你们还不赶紧入城杀敌,在这里干甚么?”
清水宗治赶紧躬身作揖,答道:“我二人奉命在这里看押俘虏,并非是畏战不前,还不赶紧给播磨守让路。”
岛村景信闹了个没趣,冷笑着说道:“小崽子人不大,这话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转头看向那些被围在角落里的降兵,问道:“这些都是我备前国内的乡兵吗?”
留在下面看押俘虏的宫山氏久答道:“刚刚问过,并非备前本地人马,这些都是从新宫党派来的伯耆兵,乃是尼子家先前派给金光宗高的援军,金光宗高对他们极为信重,御馆所在内城也是由他们把守的。”
“尼子家的伯耆兵?哼,新宫党好大的势力,都把手伸到御野郡来了。”岛村景信满脸不忿的颜色,侧头对后面的赤桧众喊道:“全部杀了,一个活口也不留!”
那群降兵早就竖起耳朵注意听着这边几人的对话,后来的那名儿玉党武将,看样子就不似善类,听到竟然要杀俘的时候,立刻就有人奋起反抗,想要抢夺兵器冲杀出去,只是赤手空拳那里是那么容易成功,旁边的守兵拔刀砍去,当场就有四五人倒地丧命。
赤桧众枪衾如林一般压了过来,降兵们只能抓着枪杆死命相持,围观的儿玉党纷纷起哄笑骂。
长冈右卫门还让人故意放慢了速度,戏耍这些降兵,吓得里面的降兵大骂不绝,哭声一片。听得山田丰五郎和其他几人不住皱眉,可也没人出面劝阻。
“还不给我都住手!”稍稍来迟的马场职家大吼一声,身旁跟着的部众呼啦啦上前,将想要赶尽杀绝的赤桧众拦下。
“马场四郎这是作何?”岛村景信浑身酒气,抖着马鞭说道:“并非是老八我好杀,只是这些个尼子兵并非备前人马,家眷都在伯耆国,就算饶了他们也无法安心用之,留下反倒是个祸患,不如一刀杀了省心。”
这一句登时让马场职家手下的部众大怒,他们多半都是美作国人和后来归从的降兵,都没有家小为质,就算是清水宗治、中岛元行这些备中国人也是愠怒,没想到在对方眼里只有备前人的命才是命。
“如何发落,还轮到你岛村八郎说了算,怎么播磨守也想连我们也一并都除掉不成。”稻富祐通早就看他不顺眼,手下的足轻会意,拔刀出鞘,当下就对峙起来。
“好…好……”岛村景信被气得不轻,没想到过去给自己牵马都不配的货色,也敢跟自己在这里大呼小叫,酒劲上头,正想喊人动手火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