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这弓更好射,比普通丸木竹弓强上太多。”那名武士挽弓连放三箭,皆中靶心,第三箭竟然将宫山氏久的直箭劈成两半。
一众伯耆兵大声叫好,长谷川家的郎党也跟着喝彩,算是承认他的身手不差。那名武士上前交还长弓,拱手作礼。
长谷川久治笑道:“果然好射术,这柄文切刀和大铠都是你的了,从兄这次你可算是亏了金判。”
宫山氏久摆摆手,示意无甚所谓:“名刀大铠正该配给这样的武士,我得来也是束之高阁,独自欣赏把玩而已,何如送给面前这位老兄上阵杀敌。”
说着端详那名武士的容貌,觉得有些眼熟,笑问道:“这位兄弟好生面善,不知哪里见过你了。”
那名武士铁青着脸答道:“不敢,在下原是浦上播磨配下家臣本乡义则,负责同尼子军一并守卫石山城西门,长谷川家作乱夺门,城楼上铳箭射杀,热油焚烧的正是在下等一团人马。”说到这里,后退半步,指着几个用麻布裹着伤处的降兵吩咐道:“你们几个人,皆是拜主上所赐才能活命,还不赶紧过来拜谢。”
本乡义则这番话说完,饶是长谷川兄弟两个脸皮厚比城墙,脸上也是青一阵红一阵,尴尬地打着哈哈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一帮郎党勃然大怒,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拔刀出鞘,围拢过来要杀了本乡义则,后面的降兵也不甘示弱,抄起船上的竹竿木棍就要阻拦,口中大骂不止,眼看双方就要火并起来。
正在这时,旁边飞来一箭,射在箭靶之上,这一箭来势极猛,咄的一声透入靶子,钉在后船板上,众人一看竟只留了尾羽在靶子外面,看样子这箭矢竟然力可劲透船板。
那船板用的都是极为坚韧细密的板材,等闲弓手射穿不透,端的是臂力惊人,众人正在咂舌,却听到旁边船上一人大声喊道:“夜来穷极无聊,有博射的好事,为何不叫上某老八一会,这一手应该算得上头名了吧,快快将好处拿来。”
众人随声看去,见到左边那条船上站着一人,魁梧高大远非常人可比,鹰睃狼目。手中正提着一张大弓,正是备前国中有名的勇将,号称骑射无双的岛村景信。
两船之间距离有四十步远,岛村景信距离靶子的位置足有六十步,弓矢还有这般威力,称得上可敬可畏。降兵认出来人,纷纷后退了一步,想要离得他越远越好。
“播磨守见笑了。”长谷川久治不知此人过来何事,不愿得罪,於是脸上堆满笑容:“手下人在船上无聊比较,在下便出个彩头,久闻播磨守神射可比昔日那须与一。战场上百发百中,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第一自然是播磨守的,不如等到了龍野口城,播磨守来我这里喝杯水酒,小弟做个东道,也好让手下郎党讨教下弓矢射术。”
“好啊!早就听说你长谷川久治能言善道,金光宗高为人也算精明,结果还是着了你的道,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明日筵席便好好喝喝,看看你能说出个花来不成。”
岛村景信大声答道,他嗓门本来就大,在这旭川江上,更是用尽全力喊来,旁边数艘船上的人也听到一清二楚,好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