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宫若山城就遭到报复,香取忠宗指派手下忍者潜入城内进行破袭暗杀,连续十几名武士被杀,就连长谷川久盛的门口也被人写了血字,这才无奈屈服,接受担当内应的指派。
那段时日,宫若山城内都被忍者的暗杀闹得人心惶惶,那里还有别的心思,也不顾不上思考岛村景信说得是真是假,赶紧托起准备下跪那人,说道:“那时冒犯守护代法度,得逃赦免已是万幸,如何敢受此一拜。”极力撇清干系,只说宇喜多直家的恩德。
那人却是硬跪了下去,硬生生磕了三个头,让长谷川久治有些猝不及防,心想:“这岛村景信看来今晚并不是单纯过来饮酒,礼下於人,定有所求。”
口中敷衍几句,座上众人共同将酒饮尽,一时间大家呼兄唤弟,气氛甚欢。突然岛村景信指着一人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肯同饮,”
舱中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顺着岛村景信的手指向看去,那人长跪案前,桌上的酒菜丝毫未动,面上并无表情,正是降兵带头的本乡义则。
长谷川久治亲信心里明白,心底暗喜有机会整治此人,砍了这厮的脑袋才好。长冈右卫门站起问道:“众人在此欢宴,你却如此扫兴,难道你不是军中之人?”
本乡义则霍然站立而起,将面前的桌案掀翻,酒菜洒落满地,指着长谷川久治等人说道:“我等数百人为其所卖,箭射火烧,好不凄惨,金光备前守的首级还挂在石山城的城门上。要与他在这里欢宴作乐,莫要将人都想成和你们一样的背恩忘义之辈。”
长冈右卫门闻言大怒,反手拔出腰刀喝道:“当日城中没屠了你们这帮降贼,留在这里扫兴,正好现在就送你去见那帮死鬼。”长冈右卫门拔刀要砍,手腕却一痛,就被人将刀了下来,然后听山田丰五郎拦道:“右卫门休得放肆,咱们今夜是客,这人是淡路守的部下,如何处置那里轮到你来出头动手。”
长冈右卫门狠狠瞪了一眼,不情不愿地将刀鞘扔给山田丰五郎,赤桧众三将虽然以岛村景信为主,但平日安排行事还是多半听从山田丰五郎的话,来时中山信正也有交代,只好老实听令。
事发突然,长谷川久治也被吓了一跳,要是真把本乡义则杀死船舱,那些降兵非得现在就炸营不可,赶忙起身让宫山氏久送对方出去,“本以为昨晚你射中头名,便喊你跟岛村播磨守饮宴一番,讨教射艺兵法,没想到你竟这般不识抬举。罢了,你回去吧,好生想想。”
见长谷川久治不来处罚,本乡义则脸色微变,也不说话,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却听见岛村景信背后说道:“且慢,你这厮原先在石山城内可是把守西门的尼子军。”
“在下本是浦上播磨守家臣,后被借调伯耆兵中当了个番头。”本乡义则转过身来答道。
“你如此模样,想是怨恨长谷川家用计破了石山城,杀了你们的人。可行军打仗本来就是杀人放火。别说尼子家劣迹斑斑,就是浦上四郎这般事情也不知道干过多少,你为何却不怀恨於他们。那我来问你,尼子军若是对你们这般家人皆在远方的降兵,在即将大战之间是如何处置。”
本乡义则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岛村景信晃动酒盏,冷笑着继续说了下去:“像你们这样的降兵,家小都在远方,定然是无法收为己用,看守还得花费兵力,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直接屠了省事。浦上四郎当初对备前国的降兵都不肯宽大,杀你偿命也敢叫屈?”
本乡义则脸色苍白,因为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