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只觉得毛骨悚然,那个刘秀雅看起来还是满正常的,当然实际上也不见得很正常,可她的父亲和哥哥简直就是禽兽,这座黑店不知害了多少无辜旅客,如果不是尚文彬的案子,可能还会存在一段时间,那样就会有更多的人受害了。
楚强志脸色难看之极,虽然他这算是破了个大案,但县里面有这样的黑店存在,他就算是破了这个案子,怕也只能算是功过相抵,但好在,他总算是为本县除了一害,这却也是一件功德了。
李日知道:“县尊,这地洞里需当好生收拾一下,以学生浅见,如此修罗场一样的地方,包括上面的宅院,还是一把火烧掉,然后推平比较好!”
楚强志犹豫了一下,摇头道:“等本官上报刑部之后,由刑部决定如何处理这里吧,本官愧对百姓,治下竟然出现了如此凶残的地方,无面目再治理华阴,今日回衙之后,便即封印,等刑部来人责罚!”
说罢,楚强志叹了口气,拍了拍李日知的肩膀,转身出了地洞。
他毕竟是一个正直的官员,不会因为此事怪罪李日知,而且还把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从当官的好坏程度来讲,楚强志绝对是一个好官,只是能力稍显不足。
李日知跟在楚强志的身后,心想:“要说长安的刑部,马侍郎是欠着我一个人情的,看这楚县令是个好官,要不然我替他求求情?”
可转念一想,他自己都没有见到过马侍郎呢,又如何替楚强志求情呢,再说,楚强志也不会被罢官吧,就算是刑部对他不满,但吏部应该还是认为他合格的!
对于这些高层的想法,李日知不太明白,所以也无法凭空想象,只能默不作声,跟着楚强志出了地洞。
楚强志下令把这家客栈给查封,附近百姓不可以靠近,而他押着刘家父子和邓鳄,以及一众从犯喽啰回了华阴县衙。
回到县衙时,已然是半夜了,虽然忙了一整天,可楚强志仍旧升堂,把尚文彬还有刘秀雅都押到了堂上。
楚强志先问刘秀雅,是不是唆使刘秤和刘成振去杀王艳雪的,刘秀雅当然说不是,实际上楚强志也明白,刘秀雅不会承认,而审刘秤和刘成振,他们两个也一定不会说和刘秀雅有关,以此来保护她,这份口供即使用刑,也是不可能得到的!
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楚强志扔把刘秤和刘成振押上来,问是不是刘秀雅唆使他们去害王艳雪的,他们果然说不是,这和事先预料的一样。
那么如此一来,整个尚文彬的案子里,刘秀雅就是一个受害者,因为只要她不承认与尚文彬通奸,也就是“和奸”,那么尚文彬是没有本事证明的,而实际上刘秀雅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就算她“想做”,但“想”做这个事情,是没法定罪的,除非她想的是谋反一类的,如果她只是想害了尚文彬,这只能算是她受了伤害之后的愤恨,这个是没法谴责,不愤恨才不对!
楚强志心中此时也是激荡,但他还是同情弱者的,也没有因为刘秀雅有这么一对父兄,就把她也打入了恶人的行列,把刘秀雅释放了,交由丈夫管教,但金家舒并不在华阴,所以刘秀雅如何,也只能见人见智了。
对于这样的判决,李日知是感觉有点儿意外的,刘秀雅似乎不能算是无辜,她父兄的事情她会不知道么,而且她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其实是可以延伸一下,探挖一下的,也许还会审出些什么,不过,尊重楚强志的判决,李日知并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就是对尚文彬的处罚了。